苦笑道:
“刚收到消息,还请二位准许我同行。”
夜梦仙没有多言,颔首准许了。
马车辘辘驶出巷口,街市喧嚣如沸。
行至武庙途中,忽闻人声鼎沸,数十百姓自两侧店铺涌出,如潮水般围拢而来。
车夫骇然勒缰,马嘶声刺破喧嚷。
为首的老伯颤巍巍拄着竹杖,白发如霜,膝行至车前,泣声道:“求你们为小老儿那冤死的闺女讨个公道啊!”
他声如裂帛,引得众人齐声附和。
夜梦仙沉吟片刻,抬手掀开车帘,看向马车旁同行的吴捕快。
吴捕快则是叹息不语。
夜梦仙下了马车,不待开口,便见老伯猛地叩首,额角撞地青紫:
“吴斌在七柴镇近乎只手遮天,不仅涉嫌贩卖禁药,还残害良家女子,这种人,这种人难道不该绳之于法吗?”
数十百姓群起激愤,唾骂声如雷。
此时,一直默立车旁的青鹭忽有所动。
她腰间环扣的青横刀骤然发出一声清啸,刀身如秋水破鞘,半截寒芒映着日光,凛然迫人。
刀锋斜指人群,青鹭眉目冷峻,衣袂随刀风飒飒作响,周身气韵如霜刃出匣。
霎时间,沸反盈天的街巷竟被一股无形的威压逼得鸦雀无声。
百姓们不自觉地后退半步,连那老伯的泣声也戛然而止,唯有刀鸣嗡嗡,似在叩问天理。
面对老伯的话语和这些百姓的控诉,夜梦仙保持了沉默。
早在吴杨丙和吴象的口中,她便知道吴斌在经营瘾粉,甚至在实验一些违禁药。
既然涉足这样的‘生意’,那自然或多少就有些其他更多见不光的生意手段了。
若因此残害无辜,也属于预料之中。
夜梦仙只是比较意外这么多百姓,怎么会挑在今时今刻群起上诉呢?
该不会就是吴捕快在背后推波助澜了吧?
她侧头看向吴捕快。
吴捕快讪笑浮上嘴角。
青鹭手中环扣青横刀回鞘。
为首老伯似是回过神,继续道:“我家闺女若非为了给我治病,又怎么会去吴府做短工。”
“我闺女老实憨厚,根本不可能偷主家的东西,更不可能伙同外人诱骗吴家二少贩卖瘾粉,定然是我家闺女撞破了他们吴府的什么丑事,才会被坑害的!”
“更何况,镇上的人根本不敢进吴府,他们那些下人都是从镇外其他地方买回来的。”
“我家闺女,我的绵绵,定然是被吴斌灭口的。”
吴捕快:“其女名柳棉,半月前的一个上午,她死在红绿馆外的街角落里。”
“当时的证据表明其是服药自杀,自杀的原因是其伙同外人诱骗吴家二少到红绿馆贩卖粉的事情败露,为了不牵连家属,所以一次性服食过量瘾粉而亡。”
“没有什么证据证明柳棉的死与吴府有关,更没法证明与吴斌有关。”
老伯冷声呵斥道:“受害人家又不止我一家,在场的所有人,家里人的意外死亡或多或少都与吴斌有关。”
“我们大家对此自然有所留意,况且,谁不知道吴斌每月初都会去红绿馆呆十天!”
“绵绵被发现死在红绿馆外街的前天一晚,吴斌就呆在红绿馆。”
面对柳老伯的指控,吴捕快道:“确有其事,但这并不能够作为有力证据。”
柳老伯转看向青鹭,目光落在她腰间的环扣青横刀上:
“传闻云王年少时,持环扣青横刀闯荡江湖,古道热诚,持强扶弱,身为衣钵传人,你们定然不会对此事坐视不理的!”
夜梦仙:“......”
这就是柳老伯带领这些人当街拦下马车报案的原因?而且这话不免有些道德绑架了。
若是不帮他查清柳棉之死,就是愧对云王名声,不配持有环扣青横刀?
虽然这话是对青鹭说,但衣钵传人这话倒是正中慕容轩了。
夜梦仙看向身边的人,他倒是一如既往地事不关己,反而是青鹭似是有些被说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