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的那天，也是这样一个月夜，灵泉的水比平时更凉，万兽的鸣叫声比平时更沉。

    他躺在灵泉边的青石上，胸口插着魔族的噬魂刃，金色的血液顺着石缝渗入灵泉，让原本淡金的灵韵染上了一层猩红。

    “别难过，”他当时气息已经很弱，却还是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指尖的温度一点点变冷，“老子活了三千年，杀过的魔族能堆成山，够本了。”

    我想催动混沌之力帮他疗伤，可他却死死按住我的手，摇了摇头：“混沌之力太霸道，会把你也拖进来的，不值得。”

    他从怀里掏出一枚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一只展翅的鹏鸟——那是昆仑墟万兽之王的信物，也是他早就准备好要传给元初的东西。

    “元初这孩子，心思细，有担当，就是太心软，以后……就拜托你多照看着点了。”他说完这句话，手就垂了下去，眼睛里的光彻底熄灭了。

    那天的灵泉，水流声似乎都停了，万兽跪在青石周围，哀嚎声震得昆仑墟的积雪都簌簌往下掉。

    我抱着泼风大圣的尸体，坐在灵泉边守了一夜，直到天亮时，才把他的尸骨火化，将骨灰混着灵泉的水，洒在了昆仑墟的每一寸土地上——他说过，他生是昆仑的王，死也要护着昆仑的每一只兽。

    从那以后，我就成了昆仑墟的临时守护者，一边处理族内的事务，一边教导元初掌控力量，等着他能独当一面的那一天。

    如今元初的力量已经足够强大，登基的日子也越来越近，可我却总觉得，还少了点什么——少了那个会在旁边敲边鼓、喊加油的泼猴。

    3. 万兽低鸣传警讯

    一阵风吹过，带着昆仑墟山顶的寒气，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拢了拢身上的玄色长袍，那是泼风大圣当年亲手为我缝制的，用的是火凤的羽毛和冰蚕的丝线，既能御寒，又能抵御灵力攻击。

    袍子的领口处，还绣着一只小小的猫——那是我的本体模样，泼风大圣说，这样别人一看就知道，我是他罩着的人。

    如今袍子还很新，可绣猫的丝线却已经有些褪色，就像那些逝去的时光，无论怎么珍惜，都留不住。

    远处的万兽低鸣忽然变了调，不再是之前的哀悼，而是多了几分急促和不安。

    我皱了皱眉，凝神倾听，能分辨出其中有青鸾的啼鸣、白虎的低吼，还有玄武的厚重喘息——这些都是昆仑墟的大族首领，它们不会无缘无故地躁动。

    我快步走到殿外的高台，极目远眺，能看到昆仑墟外围的山林里，有淡红色的雾气在弥漫，那雾气带着淡淡的血腥味，不是昆仑墟的气息，而是魔族的瘴气。

    难道魔族又要来了？我心里咯噔一下，握紧了藏在袖中的混沌爪。

    三年前那场大战，魔族虽然惨败，可并没有彻底覆灭，只是退回了极北的魔域，这些年一直销声匿迹，我还以为它们会安分几年，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卷土重来了。

    我调动体内的混沌之力，将感知扩散到整个昆仑墟，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淡红色的瘴气正在快速向灵泉殿的方向蔓延，所过之处，草木都在快速枯萎，连空气中的灵力都变得浑浊起来。

    “看来，他们是冲着元初来的。”我低声自语，眼底闪过一丝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