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大圣用猴毛画的笑脸。
我缓步走到宝座旁,指尖轻轻拂过玄铁扶手,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至心口,勾起无数过往。
想起第一次被大圣领到这宝座前,他让我坐在他肩头,指着宝座说:“墨渊,以后你要是当了万兽共主,可不能忘了俺老孙。”
那时我还不懂共主的责任,只觉得宝座又冷又硬,不如花果山的石台舒服,如今却要肩负起守护三界兽族的重担。
指尖划过扶手的纹路,每一道都像是刻在心上,承载着万年来的兴衰荣辱。
曾几何时,这殿内满是兽族臣子,他们捧着各地的奇珍异兽前来朝拜,呼喊“万兽共主”的声音震得殿顶瓦片都微微颤动。
南方的孔雀一族会献上绚丽的尾羽,北方的雪狼族会带来千年雪参,西方的金翅大鹏则会讲述海外的奇闻异事。
我坐在宝座上,大圣就站在我身边,帮我应付那些繁琐的礼节,时不时还会插科打诨,逗得众臣哈哈大笑。
如今殿内冷清,只剩下我和元初,那些热闹的场景仿佛还在眼前,却已物是人非。
我最后一次抚摸着那道被孙悟空金箍棒砸出的裂痕,指尖传来熟悉的冰凉触感。
这道裂痕像是一道分界线,划分了我人生的两个阶段——有大圣庇护的无忧无虑,和独自承担责任的艰难岁月。
当年大圣砸出这道裂痕后,还曾愧疚地说要赔我一个新宝座,我却笑着说不用,这裂痕是我们兄弟情谊的见证。
如今再次触摸,仿佛还能感受到金箍棒当时的威力,和大圣护我时的决心。
裂痕深约半寸,边缘还残留着当年金箍棒崩出的火星灼烧痕迹。
那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时,大圣为护我突围,一棒砸向围堵的天兵,金箍棒带起的罡风不慎蹭到宝座留下的印记。
彼时我还是只初入三界的熊猫幼崽,毛茸茸的爪子还抓不稳法器,是他将我护在身后,棒打十万天兵。
那句“俺老孙的兄弟也敢动”至今仍在耳畔回响。
记得当时大圣的金箍棒舞得密不透风,金色的棍影将我完全笼罩,天兵的刀枪碰到棍身便碎成齑粉。
他回头冲我咧嘴一笑,露出两颗锋利的犬齿,说“墨渊你别怕,有俺在,谁也伤不了你”。
如今再看这道裂痕,仿佛还能看到当年他护我时的英勇模样。
元初跪在我面前,泪水浸透了衣襟,却始终不敢抬头看我。
他知道我此去是为了什么,却无力阻止,只能将不舍藏在心里,化作泪水浸湿衣襟。
我能看到他膝盖下的白玉砖已经被泪水打湿,那片水渍像是一朵绽放的悲伤之花,诉说着他的心情。
他曾无数次问我,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我却无法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只能说这是宿命。
他的膝盖压在殿内铺就的云纹白玉砖上,砖面倒映出他颤抖的身影。
指尖无意识地攥着衣料,将原本平整的锦缎捏出几道深深的褶皱。
睫毛上沾着的泪珠随着呼吸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