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糊应了声:“都是该做的。倒是大圣你,这些年去了哪里?为何连传讯符都没有一张?”问这话时,我刻意避开他的眼睛,怕泄露眼底的委屈——当年你离开前,在桃树下勾着我的爪子承诺,无论去哪里都会用传讯符告诉我,可这三百年,我等了无数个日夜,传讯符匣子里始终空荡荡的。
他没立刻回答,只是绕着玉座转了圈,金箍棒在指尖灵活地轻转,金色棒身映着烛火,在殿墙上投下不断晃动的光影,像极了当年水帘洞前跳动的水光。他的脚步停在堆积如山的奏折前,随手拿起一本翻了翻,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下——那是份关于天庭军饷克扣的奏折,我压了半个月还没来得及处理。
他的目光扫过殿角堆积的奏折,扫过我爪边泛着微光的泼风令,最后落回我脸上,眼神里的戏谑淡了些,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像是愧疚又像是担忧:“先不说这个,我问你,这泼风令打算传给谁?你总不能一直把这担子扛在肩上,看看你眼下的乌青,怕是几百年没睡过安稳觉了。”
我心里一紧,知道他终于要提正事,便抬起爪子在空中虚点,一道淡蓝色的灵力化作传讯符飞向殿外。片刻后,殿门被轻轻推开,那只年轻的黑猫妖元初捧着一卷修炼心法,听到传唤时耳朵尖明显抖了下,快步走进来,青布袍的下摆还沾着昆仑墟未化的雪粒,雪粒落在金砖上,瞬间融成一小滩水渍。
元初的青布袍料子普通,是他自己用山麻织的,领口处还缝着一块补丁——那是上次他帮山下村民驱赶野狼时被撕破的,补丁的针脚歪歪扭扭,还是我教他缝的。雪粒沾在衣摆上,一进殿就被烛火烘得融化,在衣襟上留下淡如水墨的痕迹,像一幅未干的山水画,倒添了几分清雅。
他双手捧着卷轴,头埋得几乎要碰到胸口,不敢看大圣,只有那双黑色的猫耳会时不时偷偷转动一下,像两片受惊的柳叶。显然是早就听说了来者的身份,紧张得连呼吸都放轻了,我能看到他握着卷轴的手指在微微颤抖,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泛白,连带着卷轴的边缘都起了褶皱。
我指了指元初,语气带着几分欣慰:“就是他,元初。这孩子修行刻苦,每天天不亮就去后山练剑,心性也沉稳,上次昆仑墟遭遇妖兽袭击,他不顾危险冲进妖兽群里,救下了三个吓得哭不出声的年幼熊猫崽。泼风令传给她,我放心。”
2. 残魂归故里,旧誓映初心
大圣“哦”了声,停下转棒的动作,金箍棒“咚”地一声戳在金砖地面上,震得烛火剧烈晃动了几下,连殿顶的灰尘都簌簌落下,掉在我的玄狐裘上。元初的身体明显僵了下,头埋得更低了,肩膀微微缩起,像是生怕大圣会不满意这个决定,连尾巴尖都绷直了。
他走到元初面前,微微弯腰,金色的瞳孔盯着元初的眼睛,那眼神锐利得像是能看透人心,声音比刚才放平和了些,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知道泼风令意味着什么吗?这不是用来炫耀的信物,是沉甸甸的责任,是要随时做好用性命守护三界的准备。”
元初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说得无比坚定,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知道!意味着继承泼风大圣的意志,守护三界生灵,对抗旧神余孽,哪怕付出生命也绝不退缩!”他说这话时,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光,那是属于年轻一辈的热血与执着,像极了当年初次拿起金箍棒的孙悟空。
听到“旧神余孽”四个字,大圣的眼神骤然变了,金色瞳孔里像燃起两簇跳动的火苗,周身的气压都低了几分,殿内的烛火都像是被冻住了般停止了晃动。他直起身转头看我,语气沉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看来你没瞒他这些事,可你自己倒忘了最重要的东西,忘了我们用多少兄弟的命换来的承诺。”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下意识握紧了爪中的泼风令。令牌上的纹路烫得更厉害,像是有无数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