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务达海见到阿拜、塔拜两人相携走来,顿时面露红光,目中透出喜色,朝二人阔步走去。
可两人见了他务达海,仿佛碰到了什么晦气东西一般,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左一右跑得没了影,一边跑还一边大喊:“贝勒爷。我们二人可实在是没什么银钱了,真没了。”
把身后的务达海听得脸色又是一黑。
一阵沉默。
当夜,务达海想了半天,还真想出了一个馊主意,吩咐
……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你可以走了。”
营帐之内,已是隔日清晨时分,务达海的亲兵前来,祖大寿将书信拆开,不由得发出一声嗤笑。
上面写的不是请降信函,反而是倒行逆施,劝降他祖大寿归顺大清。
甚至内容上还明言,如今怀顺王、智顺王、恭顺王都已不存,若他祖大寿投于大清,便是当之无愧的异姓王。
除此之外,还有美人、宅邸、车马,一样都不少。
祖大寿见状却不甚在意。
如今的大明强、大清弱,而且这大清已是陷入泥潭,若不能及时掉头,恐怕这一战下来,大清这所谓的一国之朝便要直接分崩离析。
一想到大清去年才刚刚稳固国基,皇太极才坐稳天子之位,今年或者明年便要落得国破家亡的下场,祖大寿便忍不住露出笑意。
他此时若是投了大清,恐怕他祖家还有其族人,要将他钉在耻辱柱上,遗臭万年了。
于是祖大寿挥毫泼墨,同样写了一封信函,交给务达海的亲兵让他回去。
“祖大人真就一点儿都不动心?”
曹化淳老神在在,有意无意地试探。
闻言,祖大寿哈哈大笑:“曹公公,你就别试探了。如今这大清的什么王位,也得有命拿才成。我祖大寿,还有我祖家,对大明一片忠心耿耿,又岂会做出这般背主求荣、猪狗不如的畜生事来。”
祖大寿一顿呵斥,曹化淳闭上双目,也不多言。
他倒并非是相信祖大寿的人品,只是认为如今在大明的前程,可比在大清要好太多了,没人愿意登上一艘注定要沉的船。
荒诞不经的事时常发生。
在这盛京城之内,眼下便有一件。
当亲兵将书信放到务达海身前,务达海拆开火漆快速一看,诡异的是——
他并没有将这信件撕碎,反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脑海中也不由蹦出个问题:这大清到底还能走多远?
若是放在去年,务达海坚信。
大清在陛下皇太极的带领下,不说能够踏破中原、成就大元之伟业,但绝对能够在这边关之外自成一国,作福作威。
可在当下便不一样了。
时局转变太快,连他这个满清皇族都有些不太能适应。
将书信叠好,务达海放在怀内,内心暗道:终究也算是一条退路。
他却是想好了。
若大清能够重新振作,那他就是大清的皇族忠心之人;若大清衰落,甚至还被大明攻破,那他务达海也未尝不可为大清、为他们满人重新谋出一条生路来。
实在不成,便如同那洪武年间的蒙古一般,投靠大明也就投靠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
而他务达海作为这第一个投降之人,想必到了大明,也应当能够过上富贵日子。
富贵谁都能求,凭什么不能是他务达海?
……
祖大寿率领辽东关宁铁骑一应军队,势如破竹、长驱直入,已到盛京皇城之下的事瞒不住,连同此前的军情要报,几乎是一前一后,传到了朝鲜,送到了平壤不远处之外的连绵军营之内。
营帐之中,皇太极只是粗略一看,原本对于战局的把握轰然瓦解,眉头高高蹙起,往日那一副大清天子的高傲仪态,也不由流露出几分落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