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格冷哼一声,继续说道:“若让本王知道究竟是谁动的手,定让他不得好死,剥皮抽筋。”
“理当如此。”
多尔衮面色不变地接话。
豪格见一时拿捏不住对方,这才扭过身去,进了大殿。
此刻,皇太极的尸体上已然盖了一层白布,豪格上前揭开白布,看着那熟悉的面容,一时间竟无言可说。
他愣愣地坐在边上,好似痴傻了一般,过了许久许久之后,竟开始放声嚎啕大哭:“父皇。您是英明的。临终前把这位置终究传给了我,我才是您的儿子。可惜您老的话,现在也不算数了。”
“殿外那群狼子野心的人,一个个巴不得把咱们家的位置给夺了去。”
“父皇您放心,只要儿子我还活着一天,保准不会让这些狼子野心的人得逞,一定要让他们一个个早早下了黄泉陪着您,也让您一个人别太孤单。”
豪格不断哭诉,好似要一口气将父子二人之间未完的心里话全部说出。
一道身影在他旁边走来,是代善。
看着他,却越发沉默。
豪格渐渐地也停下了哭泣声。
为人子女的在父亲尸体前这番作为。
任何一个人看了都不会觉得有失体统,更不会觉得丢脸。
“皇叔,您觉得我大清,可还有胜过大明的机会?”
豪格此刻说起了整个大清的未来,国之大事,“皇叔尽可畅所欲言,如今大清可没有什么君王,只有你我叔侄二人了。”
豪格再次开口,代善这才动了动嘴唇:“希望渺茫,并不大。”
“如今我大清恐有内乱,甚至此前那辽东总兵祖大寿大胜,更是将一众王庭子女全都活捉而去,如今莫说那些蒙古八旗,甚至连我大清的满八旗,也都是人心惶惶。”
“大清至少在你我这一代,怕是不可再图进取,而为了能够守住你父皇留下的这些土地,便已是难得的幸事了。”
代善说的话并不中听,可却的的确确是大清眼下所面临的困境,内忧外患,着实令人心力憔悴。
“那皇叔以为,这皇位是该由侄儿来坐较好,还是该由那睿亲王来坐较好?”
豪格打起了感情牌,同样也是在让面前的代善作出选择。
没办法,对方手上的兵权太重要了。
代善之前不会轻易站队,现在就更不会直接表态,只能够说比较偏向于豪格这一方而已。
毕竟当下的大清没有那么多国力,也就不需要一个多么圣明、多么擅长开拓的君王,豪格的能力或许开拓不足,但守成有余。
所以在代善眼里,在能力这一方面,豪格和多尔衮却是旗鼓相当的。
只是这终究牵涉家族老小,还有他们这一旗的人,所以自然得慎之又慎。
但到了最后,代善终究还是说了一句:“至少先帝在临终前,这大位。他亲口说的是传位给你。”
“这一点,你皇叔我不会否认。”
代善说出这话,豪格脸上已然露出喜色,朝他深深地鞠了一躬:“侄儿多谢皇叔您。皇叔今日之恩之爱,定当铭记一生,来日若有幸登上皇位,也定不会辜负半分。”
豪格语气间满是真情实意。
代善则重重地叹了口气,也不知他究竟是信了豪格的承诺,还是没信。
至少他代善选好了偏向的队伍,定能够自保无虞。
毕竟他对这皇位并没兴趣,这才是他最大的护身符。
……
大明距离开春、年关时节越发将近。
“镜子,镜子,谁是这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是我,海兰珠。”
京城之处有一处院落,用途特殊,正是皇室用来安置大清王庭众人的地方。
除了之前因联姻而来的哲哲、布木布泰,还有海兰珠等一众王室成员,尤其是皇太极的那些子孙,总该有个落脚之地。
而蒙古八旗察哈尔部、科尔沁部、阿敏残部的人,并不在这附近。
蒙古八部的一些成员已然被编入各处安置,没有将他们拆解得太散,只是不让他们之间再有从前那般紧密的联系。
既然来了大明,成了大明的人,那就得听话,军人的第一天职便是服从命令。
府宅之内,海兰珠的房屋古色古香,空气中淡淡的香气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