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但脸上依旧是宠溺的笑：“怎么开始躲我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云柠声音发颤，却不敢触摸真相。

她抿着嘴唇，试探地问：“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直到此刻，云柠还是愿意给哥哥机会的。

只要他主动承认。

主动认错。

主动弥补。

一切都是可以挽回的。

“你说，我有事瞒着你？”

云逸顿了一下，伸出去的手，还是落在了云柠的头顶。

他用力的揉了揉，笑眯眯的说，“没有啊，你可是我的妹妹，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

云柠的心却一点一点的沉下去。

和哥哥相处多年，她最是了解他的性格。

云逸说谎的时候，会略作停顿。

哪怕对外人，不会太明显。

自己这个亲妹妹，还是看得出来的。

她深吸一口气，鼓足了所有的勇气，才开口，“顾司礼中毒的事，是不是你在幕后主使？控制顾司礼健康的解毒药剂，是不是你在一直提供？所有针对顾司礼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

闻言，云逸没有立刻回答。

但脸上的温柔关切不由地冷却，下沉。

最终，归于一片深不见底的沉寂。

云柠仰头看着云逸，眼神迫切，却也带着几分期冀：“哥，告诉我，我要听真话。”

“是我。”

云逸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所有事，都是我做的。”

他不知道，云柠怎么会在一夕之间，知道所有事情。

也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范倩倩的参与。

但事已至此，他也没有什么好掩饰的。

早一点让妹妹认清现实，也没什么不好。

“……”

云柠死死的盯着云逸，血液仿佛真的在血管里凝固，不再流动。

只留下刺骨的冰冷和一片死寂的嗡鸣。

她眼眶发红，声音忍不住尖利起来，“真的是你？你用了什么方法，把病毒给了楚哲贤？你知不知道，当时楚哲贤想要害的人，是我？如果顾司礼没扑过去挡住，现在被病毒折磨的人，就是我！你是我的亲哥哥！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云逸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袖口，缓声道：“可最终，病毒还是无误的注射进了顾司礼的身体里，你也安然无恙，不是吗？”

云柠瞳孔猛缩。

寒意，不是从外面侵入，而是从心脏最深处、骨髓缝隙里，疯狂地涌出来：“可是为什么？明明一切都好好的，为什么你要做这些事！”

“为什么？”

云逸沉默地看着濒临崩溃的妹妹，片刻后，很轻地笑了一下，“就因为他顾司礼，当初害得我们云家破产，害得父亲出车祸失忆，母亲一病不起；更害得我像条狗一样，到处求人从头再来！顾司礼现在承受的这些，才哪到哪？我这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云逸上前一步，捏住妹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顾司礼那种渣滓，根本配不上你。听话，跟他一刀两断。哥会给你介绍真正好的，适合你的男人！”

失望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瞬间将云柠吞没。

她用力地甩开云逸，大声喊道：“可是当初的情况你也知道，是我先招惹顾司礼的！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恨就恨我，为什么要对他做这些事？你知不知道，他被这些病毒折磨的有多痛苦？最关键的是，他是为了保护我，才遭受这些折磨的！”

“你没有错。”

云逸看着云柠，认真的说，“我的妹妹配得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都是对的！你想要顾司礼，他不愿意，是他不知好歹，他就应该受到惩罚！可他受到惩罚之后，还要反击，就是他的错！”

“……”

云柠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哥哥是疼她的。

这一点，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可是，云柠也不知道，事情会走到这一步。

她更不知道，该怎么调和哥哥和顾司礼之间的矛盾。

或许这一切的根本原因，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