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四个字,如同重锤敲在李善常与张德全两人心头。
“——咱家不管你们有什么难处,现在只能给你一个月时间,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疏通关节也好,压服皇商也罢,哪怕你们自己掏腰包补上窟窿,一个月后,宫中所有用度,必须恢复到七月沈八达卸任之前的水准!若是办不到——”
老祖宗顿了顿,目光斜睨向一直端坐不动、仿佛置身事外的东厂厂公屠千秋,语气轻描淡写:“那就由沈八达重掌御用监监督一职!”
此言一出,更如平地惊雷,使得张德全脸色煞白。
“老祖宗,”屠千秋皱了皱眉,细长的眼中爆射出锐利如刀锋的精芒,“沈八达如今已是御马监提督太监,掌着京畿十万禁军的军械与战马供应,还有那些皇庄皇店,岂可再分心御用监琐务?”
老祖宗萧烈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依旧平淡:“御马监与御用监皆是为陛下、为内廷效力,八达才干卓绝,精力充沛,咱家看~不妨身兼二职,能者多劳嘛。”
屠千秋霍然起身,一股阴冷狂暴的气息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
他凝神盯着老祖宗那古井无波的脸,又冷冷看了一眼旁边依旧面无表情的沈八达。
“就依掌印之意!”
他说话时却猛地一掌拍在身旁紫檀椅的扶手上,使得那坚硬逾铁的紫檀木扶手应声而碎,发出‘咔嚓’脆响,木屑纷飞!
屠千秋随即将袍袖猛地一甩,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衣袂卷带起的罡风,卷得烛火剧烈摇曳。
※※※※
半刻之后,沈八达回到自己在御马监衙署的值房。
房间陈设简朴,墙上悬挂着一幅《京畿布防图》,边上摆着几个兵器架,透出几分杀伐之气。
他屏退左右,独自坐在案后,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桌面,回想着方才司礼监中的交锋。
屠千秋那毫不掩饰的敌意和老祖宗难以测度的态度,都让他心头蒙上一层阴影。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迅疾的振翅声。
沈八达眼神一凝,起身推开雕花木窗,只见一道银光如电般射入,稳稳落在他伸出的手臂上。
那是一只金翎银霄,体态优雅,通体羽毛如同最上等的银锻,在灯光照耀下流淌着金属般的光泽。
沈八达熟练地从银霄鸟腿上的特制铜管中取出一卷薄如蝉翼的绢纸。
沈八达展开绢纸,只见上面正是沈天的字迹,笔锋凌厉,张扬而锋芒毕露。
信中内容让沈八达这个见惯了风浪的御马监提督太监,都为之瞳孔收缩:
“伯父尊鉴:
侄儿沈天谨禀,久未奉函,不知伯父起居安康否?饮食寒暖,还望伯父善自珍重,勿以俗务过耗心神。
——泰天府田庄诸事冗杂,赖伯父威名庇佑,尚称平顺。然侄前日携宋语琴巡查田庄,见所植‘金穗仙种’稻禾根须,隐有异常。
语琴辨其气息,谓有腐败甜腥之味,细察之下,竟与前番侄在九罹神狱白骨渊、血骷道暗河所遇‘腐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