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的目光一直看着林端,带着洞察一切的冷静:“况且,老夫方才已仔细问过策儿身边幸未重伤的护卫。策儿从未授意他们去御器司散布谣言风语,他账上近期的银钱支取也并无任何异常的大笔开销,可见,这暗中策动舆论、推波助澜,甚至可能将策儿当枪使的——另有其人!”
林端听完这番话后眉头微皱,脸色变幻不定。
他之前只当是陈玄策自己咽不下月考第四这口气,又因陈家门第够高,才敢出头闹事。
如今听陈珩抽丝剥茧地分析,才惊觉背后别有内情。
他陷入凝思,仔细回忆着近来贡生院中的种种细节,尤其是围绕沈天排名和陈玄策的议论。
片刻后他眼神微凝,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谨慎地再次拱手:“回伯父,具体是谁在暗中煽动,晚辈不敢妄断。不过晚辈记得很清楚,就在前几日,玄策兄因月考仅列第四,在院中颇为愤懑,当时,我们院里的吴中业便恰好在他身边,言语间极为替玄策兄与满院贡生‘打抱不平’。”
林端模仿着当时的语气:“那吴中业曾言他代玄策兄与满院贡生不平!沈天区区一个九品,根基尚浅,凭什么就能拿走内荐名额?谢监丞行事如此不公,置我泰天府御器司百年清誉于何地?’,当时他还叹息道‘若是上面能派下一位刚正不阿的督学官来管管就好了,定能让沈天与谢监丞当众出丑,还大家一个公道’。”
秦墨阳听到这里,不由眯起了眼睛,眸中现出一抹冷光。
“吴中业?就是那个吴家近年来力捧的麒麟儿?在贡生院月考中常居前三的那个?”
陈珩一副不出所料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寒笑:“好,很好!”
陈珩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他不再看林端,直接对侍立一旁的管家沉声下令:“你即刻拿我的名帖去拜会知府孙茂,就说,吴家商行涉嫌参与青州武库亏空案,倒卖武库物资,且历年赋税账目不清,有重大偷漏嫌疑,请孙知府务必秉公执法,严查到底!
将他们吴家在泰天府所有的门面、商号、库房、货仓、田庄,尽数查封冻结!再转告所有银号,他们开给吴家的记名银票一律不准兑换!记住了,声势要闹大一点,要让泰天府全府上下,人尽皆知!”
管家肃然领命:“遵命!”
陈珩又补充道:“此事办妥后,你亲自去库房,挑选两件像样的珍玩器物,再备上十万两的银票。
一份送往燕府,一份送往白府,就说是我陈珩教子无方,累及两位贤侄受此无妄之灾,聊表歉意,请燕、白两位家主海涵!”
秦墨阳在一旁听着,心中不由一声轻赞,忖道恩主行事果然滴水不漏,雷霆手段又不失礼数。
此举既狠狠报复了暗中挑事的吴家,又及时安抚了同样受害、背景深厚的燕白两家,避免树敌。
林端则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几乎能塞进一个鸡蛋。
他万没想到,陈珩仅仅因为自己提供的几句话,就直接对吴家下了如此狠辣的死手!
可这御器司风波背后,是否真是吴中业主导撺掇还两说呢!
这份果决与狠辣,让林端脊背隐隐发凉。
陈珩此时才将目光重新投向一脸震惊的林端,面上含着些许赞许:“端儿,你被那沈天当街揍过几顿之后,人倒是长进不少,懂得审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