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面露疲惫之色。
他心中估算,张德全这般拆东墙补西墙,最多再撑三个月。
三个月后,御用监这座虚撑的楼阁必将轰然倒塌,届时爆出惊天巨亏,司礼监那位老祖宗也定会推他去接手御用监。
问题是眼下东厂屠千秋那边处处针对,使他整顿御马监在京畿的皇庄皇店都举步维艰,阻力重重。
他连御马监的事务都无法厘清,哪还有余力去接手御用监那烂摊子?
沈八达暗叹一声后,心中滋生苦意。
若要稳住御用监,非得二品修为,才能震慑那些盘根错节的皇商与油滑狡黠的采买太监。
他如今距离那道门槛其实仅有一线之隔,苦修多年,突破在即。
然而这最后一步,却需大量资源堆砌。
接下来的三个月,他每日需服食一枚四品‘少阳丹’以纯化罡元,冲击关窍。
可如今市面上一枚‘少阳丹’价值三万两纹银,而他此前积蓄为打点上下、支撑修炼,还有补贴家里,早已耗的河干海尽,如今又被东厂紧盯,财路几乎断绝,实难以为继。
沈八达思绪纷杂间,又不禁想起远在泰天府的侄儿沈天。
前次天儿来信,说灵脉已成,费家田产也已购入,就连那具血傀也炼制成功了。
可这孩子,哪来的这许多银钱?购置田产、修筑堡寨、炼制血傀,乃至为沈苍、沈修罗购置那般顶级的本命法器,这一桩桩一件件,所费岂是小数?
这些事,可都是在铲灭吴家之前便已着手!
还有那灵田,家中当真已孕育出了两条九品灵脉?
还有吴家——
沈八达指节轻叩案面,眉宇间凝着一丝化不开的忧色。
他这侄儿,行事是越发狠辣果决了。
先前铲除费家与柳家就已显雷霆手段,没想到转眼竟又雷厉风行,直接发兵剿了吴家庄堡!
沈天虽因此得了天子亲旨擢升,恩赏丰厚,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是进一步踏入了漩涡中心。
崔天常与王奎奉旨去青州办的事,他隐约听过一些风声,此事很麻烦——天儿此举,虽能得益于一时,未来福祸难料啊。
而如今血手万汇元依旧在逃,吴家余孽未清,黑风寨贼寇在外,更别说金穗仙种一案背后牵扯的势力。
沈八达正思忖间,忽闻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羽翼扑棱声。一只神骏非凡、翎羽金边银翅的‘金翎银霄’穿窗而入,稳稳落于案上,腿上系着一枚小小的信筒。
“天儿的信?”
沈八达精神微振,伸手解下信筒,熟练地拧开。
首先滑入掌心的,并非信笺,而是一迭厚实的纸张。
他低头一看,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瞬间布满难以置信的惊愕——
那竟是整整四十万两的巨额银票!
他拿着银票的手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