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听得也向往,心情激荡,但是吧,他感觉自己也挺喜欢自己这一亩三分地的。
外面的世界要去闯,但是他还是喜欢自己的家。
“行了,不说那些了,来陪我好好喝几杯。”
“好。”
师徒两人坐在悬崖边,看着渐渐灰暗的天空,一把带壳炒花生,一壶似乎喝不完的老酒,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看着日落月升,满天繁星浮现。
夜风微凉,拂过崖边师徒二人的衣袍。
长青仰头望着逐渐深邃的夜空,他瞳孔中倒映着漫天星辰,那十转金纹在眉心微微发亮,仿佛与星河产生了某种玄妙的共鸣。
起初只是零星的几点银光,像是谁随手撒了一把碎玉。
渐渐地,那些光点越来越密,越来越亮,竟在墨蓝的天幕上铺成一条璀璨的银河。
长青不自觉地屏住呼吸——他从未如此专注地凝视过星空。
在东海时,夜夜都能看见倒悬的星海,但那时只顾抢夺灵药和跑路;在青云郡时,偶尔抬头也能望见繁星,却总是匆匆一瞥便收回目光。
此刻的星空却让他挪不开眼。那些星辰并非静止不动,细看时能发现它们正在缓缓流转。
有的泛着清冷的蓝光,像深海中的明珠;有的透着暖黄,如同遥远的篝火;还有几颗格外明亮的,边缘竟带着淡淡的紫晕。
“原来每颗星都不一样...”长青喃喃自语。
银河中央突然划过一道流光。那光芒起初只是银线般纤细,转瞬间就绽开成绚烂的尾焰,将沿途的星子都映得黯然失色。
长青下意识伸手去接,指尖却只触到冰凉的夜雾。
张青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流星,凡人管这个叫天河的眼泪,但是我确是觉得,那像是星空向宇宙挥出的一剑!”
“这一剑,短暂,但是却能点亮星空!”
长青闻言心有所感,陨星消逝的刹那,长青丹田内的龙虎剑丸突然震颤起来。
他恍惚看见那流星坠落的轨迹上,隐约浮现出无数细密的金色纹路——就像有人用剑尖在夜幕上刻下的符咒。
这些纹路一闪即逝,却让他心头剧震。难道星空之上,真有用剑光书写天地的存在?
这个念头让他浑身发热。
他想象着那些比九州更辽阔的世界:或许有剑修踏着星辰赶路,每一步都踩碎云霞。
或许有巨城悬浮在星云之间,檐角挂着的不是铜铃而是燃烧的太阳;又或许...石姬那样的山灵在更高远的世界里,根本不必依靠香火信仰才能化形。
夜风突然变得急促,云海开始翻涌。那些星辰在流动的雾气中时隐时现,宛如千万双眨动的眼睛。
长青莫名觉得,这些“眼睛”正在注视着自己。
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渴望在血脉里奔涌。
“师父,”他声音沙哑,“您说化神修士能摘星拿月...是真的摘下来吗?”
张青阳的笑声混着酒气飘散在风里:“谁知道呢?老夫的师祖当年离开时,只说要去斩落一颗不听话的星星。”
老人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丝,却依然仰头望着星空,“你比老夫有福气...还能看见更远的风景...”
长青沉默地扶住师父颤抖的肩膀。此刻的星空在他眼中不再只是遥不可及的美丽,更成了一面映照本心的镜子。
那些星辰的光芒穿过百万年时空,此刻落在他瞳孔里的,或许是某个世界早已湮灭的余晖。
而终有一日,他的剑光也会穿越这样的时空,成为另一个少年仰望星空时看到的璀璨。
云海彻底吞没了最后一粒星子时,长青轻轻按住丹田。
龙虎剑丸的嗡鸣渐渐平息,但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永远改变了——就像种子破土前那无声的裂变。
“流星,是星河向宇宙挥出的剑——”
长青瞳孔中的星光突然凝固,那道流星划过的轨迹在他识海中不断分解、重组,每一粒光尘都化作剑气的组成部分。
他看见的不是陨落的星辰,而是千万道交织的剑意——它们以某种玄奥的规律排列,在虚空中构筑出无形的领域。
“这是...”长青的呼吸骤然停滞,丹田内的龙虎剑丸同时发出清越鸣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