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注定是青山府官员们的一个不眠之夜,很多官员都在绞尽脑汁的回想自己干过多少罪大恶极的事,那些是能被查出来的,那些是不为人知的,把能被查出来的写上去。
而长青是睡得无比香甜,囊中羞涩精力疲惫后都会睡得很舒服。
第二天,青山总督府!
东方明一大早就知道了知府内,牧长青上任后那所谓的三把火。
青山总督府坐落在城西玄武湖畔,占地百亩的府邸被三丈高的玄铁围墙环绕。
墙头每隔十步便蹲踞着一尊青铜狻猊,兽口衔着的赤铜铃铛在风中纹丝不动,这些实则是警戒法器。
正门前的青玉广场上,三十六根盘龙柱按照周天星斗排列,柱顶镶嵌的夜明珠即便在白昼也泛着幽光。
朱漆大门上九排鎏金门钉暗合九五之数,两侧石狮爪下按着的不是绣球,而是刻满符文的雷火珠。
当晨曦穿透云层时,整座府邸的琉璃瓦顿时泛起金红色浪涛,这原是前朝亲王府邸,如今成了统辖青山府九郡几十万大军的权力中枢。
府内九进院落皆以阵法勾连地脉,回廊立柱上缠绕的并非藤蔓,而是能瞬间激活的缚妖索。
中庭那株千年紫檀树下,摆着张整块玄冰玉雕成的沙盘,此刻正投影着整个青山府的兵力布防图。
东方明披着件暗金睡袍站在沙盘前,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沙盘边缘。
这位统兵大将生得剑眉星目,本该是副儒将相貌,偏偏左颊有道蜈蚣状的旧伤疤,将整张脸衬得阴鸷狠厉。
“大人!”亲兵统领快步穿过布满机关陷阱的庭院,在五步外单膝跪地,“知府衙门传来消息,牧长青昨日当众宣布要查三件事——”
他递上留影玉简,里面清晰记录着那番“三把火”的讲话。
东方明接过玉简,当看到牧长青那句“试试我牧某的宝剑是否锋利”时,突然嗤笑出声。
“吓唬谁呢。”
他随手将玉简捏成粉末,碎屑从指缝簌簌落下。
“数年前不过是小小筑基,见到本座也要恭恭敬敬,如今倒是来我这里抖上威风了!”
亲兵统领欲言又止。
东方明踱到窗前,望着湖面升腾的雾气冷笑:“新官上任哪个不是先拉拢属官?他倒好,第一日就把全府官吏逼到对立面。”
指尖突然凝聚一缕罡气,将窗外掠过的蜻蜓凌空劈成两半。
“去告诉霍成他们不要配合,我担保他们没事,本将倒要看看,没有官吏配合,这位牧大人怎么烧他的三把火。”
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眯起眼睛:“对了,让兵房把最近三年剿匪的阵亡抚恤账册整理好,明日给知府衙门送去。”
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本将最是体贴同僚,既然牧大人喜欢查账...就让他查个够。”
窗外晨雾突然被他抖出的一道剑光劈开,惊起满湖鸥鹭。
东方明望着四散的鸟群,喃喃自语:“不会做官的毛头小子...真以为靠几件斩妖的功劳,就能在青州官场这潭浑水里站稳脚跟?”
只是短短的两天,青山府各级官员一些人就已经将自己报告写好了上交给了牧长青。
牧长青让陆权等人将这些报告整理出来,但是小贪小污的反而要重点再盘查一遍。
那些有谋财害命报告的反而不用急着调查。
这样做是不排除很多官员用以小掩大的做法。
其中张博洲的报告让长青有几分意外。
罪官张博洲伏罪书
呈青山府知府牧大人钧鉴:
罪官张博洲,年九十有七,景帝二十三年举人出身,历任青山府户房主簿、礼房主簿,至景帝三十八年擢升府丞,总领六房事务。
今蒙大人开诚布公,罪官愿剖肝沥胆,自陈罪状如下:
景帝三十九年春,借修缮府衙之名虚报工料,侵吞玄铁、灵木等建材折合中品灵石八百两,其中五百两用于购置城东“听雨轩”别院,百两赠予嫡子张琰购置筑基丹。
景帝四十年至四十三年间,共克扣各郡县衙役俸禄累计白银四十二万两。
以“冰敬”“炭敬”之名分润各级官吏,自身实得十八万两。赃银藏于别院地下密室,以小须弥阵遮掩。
去年查抄犯官李默家产时,私匿其祖传青蛟剑,下品法宝,现藏于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