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皱眉:“东方明?他如今避而不见,分明是不想掺和进来。”
霍成冷笑:“那是因为牧长青还没真正威胁到他!若是我们让牧长青查到东方明头上,你看他还能不能坐得住?”
魏云眼神一亮:“总捕头的意思是……栽赃?”
霍成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淡淡道:“明日起,你们各自回去,把该销毁的东西销毁,该封口的人封口。另外,把三年前‘那件事’的证据准备好。”
众人闻言,脸色皆是一变。
云飞声音微颤:“那可是涉及东方家的矿场……”
霍成目光如刀,扫过众人:“怎么?怕了?别忘了,当初你们可都分了银子!现在想抽身,晚了!”
屋内再次陷入死寂,只有酒壶里的液体微微晃动,映出几人扭曲的倒影。
片刻后,梁忠猛地拍桌:“干了!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搏一把!”
“没错,我们这样的小人物夹在中间,想要活命唯有豁出去了!”
杜九和魏云对视一眼,也缓缓点头。
霍成这才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举起酒杯:“既然如此,诸位同僚,共饮此杯——愿我们渡过此劫!”
众人举杯,一饮而尽。酒液入喉,却如刀割般火辣。
霍成眼神阴狠道:“兔子逼急了也是能咬人的!”
乌云压顶,血色残阳笼罩着黑石山脉深处那座无名山谷。
陡峭的崖壁上,数十座简陋的哨塔如毒蛇般盘踞,哨塔上的黑衣监工手持带刺长鞭,鹰隼般的眼睛扫视着下方如蝼蚁般蠕动的矿工队伍。
山谷入口处,三丈高的玄铁大门上刻着“玄火禁地”四个猩红大字,门前两尊青铜狻猊石像口中衔着火把,火光映照下,铁门缝隙里渗出丝丝硫磺味的红雾。
“快点!磨蹭什么!”
一名监工扬起长鞭,鞭梢在半空炸出音爆,狠狠抽在队伍末尾的老者背上。
老者闷哼一声,背上粗麻衣裂开,露出紫黑色的旧伤叠新伤。他踉跄两步,肩上的煤筐倾斜,几块火灵石滚落在地,瞬间燃起幽蓝火焰。
“老东西找死!”监工一脚踹翻煤筐,火焰“轰”地窜上老者裤腿。
在凄厉惨叫声中,周围矿工麻木地低头加快步伐,无人敢多看一眼。
穿过铁门,热浪裹挟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主矿道蜿蜒向下,岩壁上嵌着泛红的火灵石原矿,像无数只充血的眼球。
每隔十丈就有一盏人油灯——那是用累死的矿工的脂肪炼制的,灯芯燃烧幽幽灯光。
矿道两侧的支洞里,佝偻的身影用骨瘦如柴的手臂挥舞铁镐,镐头砸在矿石上的闷响混杂着咳嗽声,如同地狱深处的呻吟。
“啪!”
一支铁镐突然断裂,一块火灵石被他挖掘砸碎了,这矿工顿时露出惊恐绝望神色。
年轻矿工虎口震裂出血,还不等他求饶,监工的钩镰已刺穿他的锁骨,将他拖到洞壁旁。
那里钉着七具风干的尸体,最新一具还在滴血。
“第三百零九条——”监工扯开嗓子宣读,声音在矿洞中回荡:“损毁火灵石者,挂壁三日!”
铁钩穿透肩胛骨的瞬间,年轻人喉咙里挤出非人的嚎叫。
不远处,一名肥胖的女监工正用烧红的铁钳,将逃跑者的眼球夹出,“让你逃跑...这下永远不用看路了...”
子时,刺耳的铜锣声响彻矿场。
疲惫不堪的矿工们拖着镣铐爬出矿洞,在广场中央排成长队。
木桶里飘着发霉的菜叶和老鼠尸体,监工舀起一勺浑浊的“粥”,故意泼在伸来的破碗前:“今天的仙酿,喝啊!”
人群爆发哄笑。那矿工跪在地上舔食米浆,突然剧烈抽搐——粥里掺了“续命散”,这种用火灵石渣炼制的丹药能让人三天不觉饥饿,代价是长期食用是肝肠溃烂。
“东方大人仁慈,还赏你们药吃。”
矿区西北角,十丈高的焚化炉日夜不息。
“又死五个。”账房先生舔着毛笔,在《损耗册》上记录:“丙字号洞塌方砸死俩,热毒症死一个,剩下两个想从通风井爬出去...”
他瞥了眼炉口,那里露出一截烧焦的小腿——属于某个试图用尸体藏矿石偷逃的聪明人。
炉旁堆着等待处理的“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