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灯里传来极轻的笑声,像七童在闹,像韦小宝在哄,像无数个春天的灯影,终于等到了迟来的归人。
潮声里,又响起那熟悉的“嗒”声,一声接一声。老妪知道,这是新的开始——铜灯叩岸,客自东来,灯湾的樱,总要有人接着守,灯里的故事,总要有人接着听。
陈文灏的断指处,突然渗出细血,血滴在铜灯座上,“鹿鼎”二字突然亮了,亮得像两颗星。星光照过樱林,照过潮头,照过陈文灏清瘦的眉眼,照见他左眉骨的疤里,浮出半片龙鳞,鳞上的齿印,正与铜灯缺角的牙痕,慢慢重合。
第十个春天的灯湾,来了个懂灯的客人。
客人的铜灯里,藏着未写完的信,信的结尾,等着樱花开,等着潮声落,等着一句迟到了许多年的——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