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长笙出剑弹开已冲到近前的骑兵的长枪,错身的瞬间,左手趁机抓住缰绳,以一个灵活的姿势倒挂在马上,同时右手剑挡住对方横扫而来的枪,倒转的身子如灵活的野兔猛然蹬踹,将马上的人踹了下去。穆长笙腰腹用力,在马背上坐正,然后再次跃起,落回到重甲兵的盾墙之后。紧接着,这匹马便撞在了重甲兵的阵型之上,巨大的冲击力让阵型微微向内凹陷,但也很快稳住。
对方大部分骑兵还未见到敌人,便先被空中落下的阵阵箭雨笼罩,人马一齐翻倒在地。尽管仍有不少骑兵和失去主人的战马能冲到啸字营阵型前,也无法突破这面坚固的屏障。长枪从盾墙间隙刺出,收割着拥挤在盾墙前的生灵,转眼间盾墙前已堆积起小山般的尸体。
“出!”这次是王潜的号令,身先士卒的穆长笙激励着整个啸字营,趁着一波弩箭发射完毕的间隙,左右侧的骑兵齐齐冲出,如两柄尖刀刺入对方的阵型之中,将对方本就有些混乱的阵型冲得七零八落。
双翼的骑兵并不恋战,直直地冲杀出去后,分别向左向右划过一个大大的圆弧,兜了一个圈从两侧将敌人为主,为弩箭留出充分施展的空间。
又是一片阴沉沉的箭雨划破晨雾,落向被重甲兵和两翼骑兵包围的敌人。
……
叶衡秋注视着展在桌面上的地形沙盘,双手环抱在胸前,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捏在手里的书稿,已经皱成了一团。
“殿下。”日光从打开的门中洒了进来,正落在沙盘之上,投下了几层阴影让沙盘更加逼真。突然的光照也让叶衡秋眯了眯眼。他皱着眉转身,进门来的是副将周途。
“钱将军他们到了么?”叶衡秋在桌旁的椅子上坐下,才发现手中的书稿已皱成一团,随手放在一旁。
“殿下,钱将军部到了,只是……”周途低垂着脑袋,显得欲言又止。
”怎么?“叶衡秋倏地站起来,仅是周途的神情,就让他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即刻知道出事了。
”钱将军在率部赶来禹城的路上,遭到了伏击……损失惨重……最终抵达禹城的慕州旧部,只有数百人……“
叶衡秋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力道之大,桌上的地形沙盘都有些摇摇晃晃。周途仍垂着脑袋,感受着背脊上冷汗横流。
”数百人?如此大的战损,钱大川何在?叫他滚来!“
”钱将军……未能从伏击中幸存。“周途感到豆大的汗珠从额前滴落。
屋内出现了片刻死一般的沉寂。之后叶衡秋似乎冷静了一些,语速也放慢许多,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伏击的是谁,齐烈部下么?”
周途连忙回答:“似乎不是,他们打着一个形似狼头的旗号。此次参与伏击的足有四五千人,阵型齐整,训练有素,听底下的人议论说,怀疑是来自峪中十六川内。”
“峪中十六川?不是只有一帮落草的流寇么?还敢掺和诸侯战事?”叶衡秋在进驻禹城之前便对峪州全境的地理条件和各种产业有过研究,他回忆着这个有些印象的名字,皱着眉问。
“之前便有士兵声称见到过大规模辎重的车马痕迹,一直通往峪中地区,怀疑在峪中十六川存有武装力量,但当时并未产生任何冲突,也因听闻过峪中流寇的传言,因此并未加以重视。如今看来,就是这一帮人。”
“齐烈拉拢了他们?手脚够快啊。”叶衡秋脸色阴沉。如今齐烈退守平峪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