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棂漏进的树叶裹着惨淡日光,把房间浸成破碎的昏黄。
叶子楣修长的身躯蜷缩着,削肩上一个骇人的伤口,正汩汩冒着黑血。
斜裹的绿天罗一半被染成了黑青色,原本妩媚的瓜子脸扭曲抽搐,白皙的肌肤变得青黑。
张翰扑过去把她抱住,“子楣!子楣!你怎么了!”
“别……毒……”叶子楣软软地撑拒,“……詹尼佛……绿衣……”
张翰明白了,是詹尼佛干的,她就是那个绿衣“考官”!
太掉以轻心了,怎么就没看出来,他懊恼不已,“你挺住啊,我这就带你去找花匠解毒!”
他运起天梭,却不知道该去哪里。
“不……来不及了……”叶子楣声音越来越弱,身体在发抖。
“不!不!你不会死的!”张翰嘶吼着,声音劈得像断弦。
女人的身体泛起细碎的白芒,像被戳破的泡,声音微不可闻,“可惜……不能……再做……你的……女人……了……”
“不 ——!” 张翰疯了似的往前扑,想把她整个抱进怀里,可他的手臂却径直穿过了她的肩膀。
那里已经变成了漫漶的光屑,落在他的手背上,连痕迹都留不下。
女人的身影还在溃散,先是手臂,再是肩膀,她想再伸手抓他,可那只手刚抬起来,就散成了无数光点,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
她的脸开始变得模糊,眉梢、眼角一点点淡去,只剩下那双还含着泪的丹凤眼,死死盯着他,像是要把他的模样刻进骨子里。
“下辈子…… 还做……你的……女人……”
最后几个字飘在空气里,还没传到他耳边,她的下巴就散了,整个身影化作漫天黑屑,飘洒,彻底没了踪影。
房间里只剩下残灯的 “噼啪” 声,还有张翰扑空后重重摔在地上的闷响。
他像困兽般呜咽,整个人蜷缩在地上,肩膀剧烈地发抖。
半青半绿的天罗上,一张长弓,还有一个仿生人。
张翰伸手抓住那张弓,指节攥得发白,他把脸埋进冰凉的天罗,眼泪混着血珠,在地上晕开深色的印。
“叶子楣…… 你回来……” 他的声音碎得不成样,“…… 你回来……”
压抑的哭声,在空荡的房里绕来绕去,像在寻找那个再也抓不住的幻影。
……
舞阳侯府吕媭的大床上,“韩信”静静伏在“吕媭”的怀里。
艾曼轻轻地帮他拂去脸上的泪痕,叹了口气。
男人受伤的时候总会找个港湾舔舐伤口,张翰也一样。
叶子楣不是他最喜欢的女人,却是把他伤得最重的一个。
从不死不休的对手,到相互利用,再到打开心扉,她真正成为他的女人也就一天,仿佛流星一瞬,就这样走了。
如果她不做你的女人就不会死,这是张翰最内疚的地方,詹尼佛那么明显的伪装痕迹,他居然没看出来。
悲痛的心绪稍有平复,迅速被仇恨所替代,他现在只想杀人。
艾曼抚摸着他的头,悄声问:“你想报仇吗,我陪你。”
张翰没说话,脑子里在思考怎么报仇。
核心的核心是怎么把詹尼佛找出来,她行踪不定,隐藏在暗处,上哪儿找都不知道。
找出来之后怎么杀也是个问题,她始终和“李伴伴”形影不离,“李伴伴”不仅是无无境,而且还诡计多端,他甚至有可能是清洁工,那就更麻烦了。
“幻界第一刺客”遇到了真正的对手,一个比他还厉害的以刺客为目标的刺客。
艾曼吻了他一下,在他耳边说道:“她是考官,到时间必须出现。”
张翰脑海里“叮”的一声,对啊。
中午12点,死亡考试,无论“考生”身在何处,“考官”都会出现在最近的位置。
只要找一个“李伴伴”没去过的地方,就算詹尼佛抵达之后通过某种方式告诉“李伴伴”,他也一定来不及赶到甚至根本就找不到。
这样就能把他们拆开,没了“李伴伴”,詹尼佛再强再狡猾也不足为虑,她和艾曼同为天娇,但无论是战力还是智商,她都不是艾曼的对手。
张翰手中出现一个金色酒杯,艾曼一愣:“这是……”
张翰把酒杯放到她手里,她拿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