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戊辰战争期间,东征大都督·有栖川宫炽仁亲王腰间所佩之刀,据说正是那柄承载了四百年恩怨的——“村正”。
它已不仅仅是一把刀,更是一个时代的符号,一段被血与火浸透的传说,一个缠绕在历史阴影中的……诅咒。
雨滴落在刀身上,竟诡异地沿着某种无形的轨迹滑落,不曾留下一丝水痕。
刀镡上古老的家纹在阴沉的天空下若隐若现,仿佛在诉说着跨越五个世纪的执念。
“那么,这柄刀……是宝具吗?”
紫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雨中激起无形的涟漪。她的目光变得无比锐利,仿佛要穿透士郎的躯体,直视其中隐藏的本质。
“你这家伙……该不会是一位拟似从者吧?”
这个疑问句带着难以置信的意味,却又包含着某种逻辑上的必然。
能够如此娴熟地驾驭传说中的妖刀,展现超越常理的力量,除了这个解释似乎别无其他可能。
士郎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与此同时,他的脚步正以几乎难以察觉的速度向后移动,鞋底在泥泞中留下浅浅的痕迹。
“既然如此,你的委托人应该明确告知过你才对——”紫苑的声音依然平静,但其中蕴含的警告意味却如同实质般扩散开来,“此地乃是明令规定的‘英灵禁行’之域。”
“英灵禁行?”士郎的眉头深深皱起,这个词组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绝对性。
他的确记得拜隆卿曾郑重其事地要求他,尽量避免使用与英灵相关的力——
“我担心战争的规模会失控,毁掉这片珍贵的灵地。”
“英灵就如同我们这个时代的核弹,是战略级的威慑力量。而第一场‘核战争’的爆发地,绝不能选在我伊泽卢玛的领地上。”
“英灵级别的对抗,特别是宝具与宝具之间的碰撞,所产生的魔力湍流与概念冲突,足以撕裂并永久性损坏伊泽卢玛世代经营的固有术式。”
“这片土地承载着太多精密的魔术基盘,就像一件精心雕琢的水晶工艺品,承受不住如此层级的冲击。”
紫苑敏锐地捕捉到士郎眉宇间那抹转瞬即逝的迟疑,那双仿佛能洞悉灵魂深处的眼眸微微眯起。
“原来如此…你竟然不知情吗?”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讶异,却又混合着了然。
“身为圣堂教会的代行者,终日与非常理之事为伴,却未能察觉此地的异常之处?”
士郎谨慎地摇了摇头,握紧村正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
这个细微的肌肉绷紧没能逃过紫苑的观察,她注意到青年指节泛白的程度超出了寻常的戒备。
“不过仔细想想,这倒也合理。”紫苑自顾自地继续道,银色的发丝在雨幕中如蛛丝般飘动。
“毕竟这里是魔术师经营多年的领地,那些古老的禁忌与规则,就像深埋在地下的魔术基盘,自然不会轻易向教会之人透露。”
她的话语中带着某种意味深长的暗示,仿佛在提醒着什么,又像是在确认什么。
然而,士郎确实早已察觉到某些异样,只是此前一直未能明确其来源。
事实上,自从踏足伊泽卢玛的领地开始,他就一直隐隐感到某种难以言喻的排斥感。
那不是明确的敌意,更像是整个环境都在对他散发着微弱的抗拒。
空气中弥漫着看不见的阻力,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在对抗某种无形的压力,让他本能地想要远离这片土地。
这种感觉十分微妙,如同背景噪音般持续不断,却又足以刺激到他经过千锤百炼的感知。
作为一名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代行者,他对环境的变化向来敏感。
任何异常的感觉都可能是危险的预兆,而这种持续性的环境排斥,在他丰富的阅历中也是前所未见。
现在,在紫苑的提示下,这些细微的不协调感突然有了合理的解释——这片土地本身,就在拒绝着某些存在的踏入。
这确实构成了一个令人费解的悖论。
倘若这片灵地被施加了抗拒“境界记录带”的术式,那么作为御主的拜隆卿,为何要为自己的从者设下如此枷锁?这无异于在自家的庭院里埋设地雷,逻辑上完全说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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