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俯身,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向凰赐因屈辱和恐惧而扭曲变形的侧脸。
“别说我没动手杀凰翊那个废物……”
他顿了顿,语气中的漠然令人心胆俱寒。
“就算我真的杀了他,就算我现在一脚踩死你这个不知死活的老东西……”
“你们天妖凰族,敢动我吗?”
声音不高,却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一个天妖凰族人心头!
狂妄!
霸道!
却又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源于绝对实力的冰冷陈述!
凰赐长老的脸憋成了猪肝色,巨大的屈辱和更深的恐惧让他浑身都在颤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连一句完整的反驳都说不出来。
直到此刻,他才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彻骨的寒意瞬间驱散了怒火——他惊恐地想起了一件被自己下意识忽略、或者说,被莫千羽平日那副被凤清儿予取予求,无所不应,死死镇压的形象所蒙蔽的残酷事实!
眼前这个被他视为可以随意拿捏的“人类女婿”,是音谷谷主,那位七星斗圣顾星竹的唯一弟子!
是音谷板上钉钉的少谷主!
而整个天妖凰族的最强者,族长凰天,也不过是五星斗圣,莫千羽和凤清儿成婚当日,音谷那边可是整整来了三位五星以上的斗圣观礼,其中一位的气息,深不可测,远超凰天!
他刚才……竟然想对这样一位背景通天的人物搜魂?!还试图押他去执法堂?!这简直是自寻死路!
莫千羽没有再看脚下蝼蚁般的凰赐,他漠然的目光投向广场上空那逐渐黯淡的天空。
就在这死寂凝固的时刻——
“咻——!”
一道刺目的黄色流光如同撕裂夜幕的流星,以惊人的速度划破天际,带着一股浩瀚威严的气息,瞬间降临广场!
流光敛去,露出其中一道魁梧的身影,紫金袍服在晚风中猎猎作响,面容威严刚毅,目光如电,正是天妖凰族族长——五星斗圣,凰天!
“怎么回事?”凰天的声音如同洪钟,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下了广场上所有的嘈杂和混乱。
“族长!我们……”右侧的凰厉长老如蒙大赦,急忙上前躬身行礼,想要解释。
“没问你……”
凰天却直接抬手打断了他,威严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广场中央——落在那个脚踏凰赐、手持一枚散发着孤高苍茫气息的青色令牌的年轻人身上。
凰天的瞳孔骤然一缩!
他的视线,死死地锁定了莫千羽手中那枚刻着断裂青竹的令牌——音谷少谷主的信物,孤竹令!代表音谷少谷主身份,更是那位七星斗圣顾星竹意志的延伸!
那股镇压得凰赐无法动弹的恐怖威压,正是源于此令!
“岳父大人,”莫千羽缓缓抬起头,迎向凰天的目光。
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声音平板无波,如同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你们族里的长老,真是好大的威风。”
他踏在凰赐背上的脚微微用力,脚下传来骨骼不堪重负的细微悲鸣和凰赐压抑的痛哼。
“要把我送去执法堂,还要对我搜魂……”莫千羽的语气里听不出愤怒,只有一种令人心头发冷的漠然,“怎么?我不过是在天妖凰族暂住些时日,陪清儿回趟娘家……”
他微微歪了歪头,那双冰冷的眸子直视着五星斗圣凰天,吐出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冰锥:
“你们还真把我当成可以随意搓圆捏扁的……赘婿了?”
凰天威严的目光扫过广场上无数道惊疑不定的视线,最终落在莫千羽脚下那如同死狗般趴伏着的凰赐长老身上,他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看向挡在莫千羽身前的凤清儿,声音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族长威严:“清儿,先让凰赐长老起来,此等模样,成何体统?让族人们如何看?”
“千羽……”凤清儿立刻会意,侧过身,白皙的手轻轻搭在莫千羽那只握着孤竹令、青筋微显的小臂上,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恳求,青银异色的眸子望进他依旧冰冷如寒潭的眼底。
莫千羽的目光与凤清儿带着担忧和恳切的眼眸相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膛起伏,如同强行将某种翻涌的、不属于此刻的暴戾情绪压回深渊,脸上那层坚冰般的漠然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一丝属于“人”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