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表明身份是“郑彩将军,奉郑芝龙大爷之命在此巡海”
时,陆若汉喜不自胜!
“郑一官!
是尼古拉·一官的人!”
他激动地对船长喊道,
“上帝没有抛弃我们!
那是我们的朋友!
是我们在远东最强大的盟友!”
郑彩的小艇靠上了“圣玛利亚”
号。
郑彩本人利落地攀上船舷,他一身劲装,腰佩长剑,脸上带着看似豪爽的笑容。
“陆若汉神父!
真是幸会!
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们。”
郑彩拱手,语气熟络,“后面那些苍蝇是官府的船?不必担心,这片海面,现在还是我们郑家说了算!”
他回头对自己的副手下令:“派两艘船过去,拦一下后面的追兵,跟他们打个招呼,就说郑家在此办事,让他们行个方便!”
看到郑家船只果然转向去拦截追兵,陆若汉心中最后一丝疑虑烟消云散,他激动地握住郑彩的手:
“郑将军!
感谢主!
感谢您的及时出现!
您救了主最重要的财产!”
“神父客气了,郑大爷一直念着和耶稣会的交情。”
郑彩笑容和绚,目光扫过紧张的船员和看似平静的船舱,
“此地不宜久留,官府的船虽然给我郑家面子,但难保不会有更多增援。
神父,不如这样,我的座舰更大更快,请带上您最重要的‘财产’,先随我回中左所暂避风头。
那里绝对安全,等风头过了,我再安排船只送你们去果阿或者马六甲,如何?”
陆若汉此刻的心情宛如从地狱直升天堂。
郑芝龙的势力在东南沿海是毋庸置疑的霸主,与葡萄牙人、荷兰人都有错综复杂的关系,更是耶稣会的老朋友。
在他看来,这简直是绝处逢生,是上帝显灵!
他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疲惫、紧张和狂喜冲垮了他最后的警惕。
他深信这是主的安排,是通往生路的唯一途径。
“好!
好!
感谢郑将军!
感谢尼古拉·一官!”
陆若汉连连答应,脸上绽放出劫后余生的狂喜,
“我们这就跟您走!
去中左所!”
他立刻吩咐船员,将那几个最沉重的、用铅皮密封的箱子小心地转移到郑彩的福船上。
他自己也带着几名核心助手,登上了郑彩的座舰。
郑彩脸上的笑容愈灿烂,热情地引导着他们进入宽敞的船舱。
当“圣玛利亚”
号上最重要的物品和人员都转移完毕,两艘船开始转向,朝着厦门方向驶去时,郑彩看着身后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澳门方向,又看了看身边如释重负、甚至开始低声祈祷感谢上帝的陆若汉,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冷笑。
船行至中途,远离了任何可能窥视的目光后,郑彩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
他轻轻拍了拍手。
霎时间,舱门被猛地撞开,数十名郑家精锐水手手持利刃火铳涌入舱内,瞬间将陆若汉和他的助手们团团围住,明晃晃的刀锋抵住了他们的咽喉。
陆若汉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瞳孔急剧收缩:
“郑……郑将军?您这是……?”
郑彩气定神闲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语气冰冷,再无之前的半分热情:
“陆若汉神父,奉大明皇帝陛下密旨及南雄陈总管钧令,尔等窃取华夏国宝,意图偷运出海,现人赃并获!”
他指了指角落里那些铅封的箱子。
“本将现依法收缴赃物,押送尔等前往该去的地方。
劝你们乖乖配合,免得皮肉受苦。”
陆若汉如遭雷击,彻底瘫倒在地,脸色惨白如纸,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中只剩下无尽的绝望和难以置信。
他直到此刻才明白,自己不是得到了拯救,而是从一个圈套,跳进了一个更深、更绝望的圈套。
郑芝龙,这片海洋曾经的霸王,早已彻底倒向了那位从地狱归来的皇帝。
郑彩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挥手道:“带走!
看好那些箱子,一根纸片都不许少!”
“至于那艘‘圣玛利亚’号,”
他补充道,“让他们继续往澎湖方向‘逃’,自会有人接应他们去该去的地方。”
漆黑的海面上,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