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端庄的脸庞,带着几分羞怯和幸福的笑意,听着周围命妇们真心的祝福,她觉得自己像个站在戏台下的看客,台上的悲欢离合与她无关。
“善解人意?呸!”
王翠娥烦躁地扯了扯军服的领口,“老娘装得都快裂开了!”
回到营里,她一头扎进工作,恨不得把后勤营的账本重新盘算八遍,把库房里的每一颗铅子都擦得锃亮。
她训斥偷懒的兵油子,督促火药作坊加快生产,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动作幅度大得吓人。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近乎疯狂的忙碌,只是为了压住心里那股又酸又涩、还带着点委屈的邪火。
狗皇帝朱启明!
以前在张家湾搞他的“高科技”
时,还能三天两头凑在一起,虽然也是讨论什么“标准化生产”
、“流水线作业”
,但至少能见着人。
现在倒好,进了宫,成了真龙天子,自己倒成了那个“体谅”
他的人了?
五天了,五天没见人了!
你知道我这五天怎么过的吗!
“日理万机?理到张皇后宫里去了吧!”
她恨恨地想,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朱启明和张嫣相处的画面,虽然她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样,但越想越气,手里的马鞭无意识地抽打着旁边的拴马桩,出“啪啪”
的脆响。
她知道自己这气生得有点可笑。
他是皇帝,三宫六院不是正常?自己算个什么?自己不早就释怀了吗?还跟张嫣她们几个处成了好姐妹呢!
怎么到了正式册封时,心里那么酸呢。
“哼,不来拉倒!”
她最终恶狠狠地对着空荡荡的辕门啐了一口,转身大步流星地往后勤仓库走去,背影挺得笔直,仿佛刚才那个瞬间失落委屈的女人从未存在过。
“弹药都清点完了吗?出征的粮秣装车检查三遍!
谁出了纰漏,老娘把他塞进炮筒里打出去!”
她的吼声再次响彻军营,比刚才更加杀气腾腾。
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一个个大气不敢出,手里的动作快得要起飞,但他们都清楚,宫里头那个张娘娘,不过是皇帝的吉祥物,咱们的娥姐,才是陛下的心尖肉。
你看,能把私愤完美转化为工作动力,把后勤营整治得跟即将出鞘的刺刀一样锋利的,除了娥姐还有谁?
王翠娥一脚踹开后勤仓库的大门,巨大的声浪让里面忙碌的文书和女兵们都吓了一跳。
“账册!
五千人份,跨海远征三个月的基数和两个月的储备基数!
现在就要!”
她板着脸,双手负背,不怒自威,哪里还有半分刚才那为情所困,醋意横生的小女儿姿态!
“是!
娥姐!”
一个女兵立刻抱来一摞厚厚的册子。
王翠娥一把抓过,手指飞快地划过一行行数字和条目,语飞快:“新式定装弹药,按最高标准,再加两成!
告诉火药坊,今晚之前,我再要看到一百桶颗粒火药入库!”
“罐头肉、压缩干粮、净水药片,优先配给!
野战炊事车和燃料检查好了直接列到出序列前面!”
“被服仓库!
防水帆布、备用军靴、急救包,按员额11o配!
海上湿气重,烂了脚丫子别怪老娘没提醒!”
“所有物资,一律用新式标准箱分装、编号、登记!
装卸的时候哪个蠢货敢把箱子标号弄混了,手给他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