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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言令色!”
李永芳心中冷笑,“什么奇才,分明是个烫手山芋!
你自己不敢沾手,就想塞给我?”
他几乎要当场斥退。
但一个念头闪过。
万一……
这洋人真有点本事呢?
如今大汗看重火器,若我能从他身上弄出点真东西,便是大功一件。
就算不成,再处置也不迟。
功绩的诱惑,暂时盖过了心头的厌恶。
他抬起眼,目光锐利,直刺班安德:“班安德?范大学士说你会铸炮?你且说说,你会铸什么样的炮?”
班安德感受到李永芳目光中的怀疑与审视,这与范文程那种深不见底的含蓄算计截然不同!
李永芳更像一头焦躁而直接的困兽,他的情绪全然写在脸上。
班安德心中飞盘算,范文程的信与其说是推荐,不如说是一道将他推开的手令。
而眼前这位李额驸,对范文程似乎也并无好感,甚至带着明显的抵触。
机会!
班安德意识到,绝不能像面对范文程那样,只谈技术、表忠心。
必须投其所好,点燃这位额驸心中的那团火。
他立刻调整了策略,不再仅仅是一个乞求庇护的技术人员,而是要成为一个能带来“胜利”
和“功绩”
的合作伙伴。
他先是深深一躬,语气变得不卑不亢:“李大人明鉴。
范学士信中过誉了。
在下并非什么奇才,只是一个深知明军虚实,并愿将泰西铸炮精要献给真正明主的人。”
他刻意将“真正明主”
几个字咬得稍重,同时敏锐地观察到,当提及“明军虚实”
时,李永芳的眼神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李永芳冷哼一声:“虚言无用。
红夷大炮,我大金也见识过,沉重笨拙,于我铁骑机动之势,并无大用。”
他这是在故意贬低,也是试探。
班安德心中大定,李永芳果然对军事更感兴趣!
他立刻接口,语气坚定:“大人所言,是旧时之见!
明军所用,虽是泰西原型,然其铸造之法粗劣,炮体沉重,射缓慢。
真正的泰西精锐火炮,讲究的正是轻便、精准、迅捷!”
他上前半步,极力煽动道:“大人可知,为何己巳之变,贵邦铁骑虽勇,却屡屡受挫于明军城下?非是勇士不悍,实是火器之利未得其法!
若大人麾下,能有一支精通泰西炮术的劲旅,铸造出可比甚至越明军的轻便火炮,随大军同行。
攻坚时,可摧城拔寨;野战时,可远距轰击敌阵,乱其阵脚。
届时,大人所率汉军,岂非不再是偏师辅兵,而是能决定战局胜负的关键之力?”
这番话,正中李永芳的心坎上。
他投降后金,虽位居额驸,但始终被部分满洲亲贵视为外人,麾下汉军地位也低于八旗精锐。
他太需要一份实实在在的、无人可以质疑的军功来证明自己的价值了!
班安德描绘的图景,正是他梦寐以求的——
拥有一支独一无二的、能改变战争模式的力量。
李永芳的身体微微前倾,语气软了下来:“说得轻巧!
铸炮需匠人、需铁料、需时日,岂是空口白话就能成的?”
班安德知道,火候已到,必须拿出真东西。
“尊贵的额驸大人,”
班安德语气笃定地解释道,“明朝的红夷大炮,是海洋上的巨兽,笨重而缓慢。
但在欧洲的陆战中,我们追求的是另一种哲学——‘飞翔的炮兵’!”
他看到李永芳露出疑惑的神情,便用手比划着:“我们瑞典的伟大的古斯塔夫国王,他让火炮变得像战马一样灵活!
我们使用青铜,铸造出更轻、更坚固的炮身。
比如一种射三磅重炮弹的火炮,两匹健马就能拖着它飞奔,跟上步兵的步伐。
在战场上,它们可以迅移动到最需要的地方,用密集的弹雨摧毁敌人的方阵。”
他稍微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道:
“甚至……我们还在试验一种用皮革和金属巧妙结合的、更轻的火炮,轻到可以由骑兵小队携带,从意想不到的方向起突袭!
当然,这种技术还像刚学会飞翔的雏鹰,不够完美。
但是,大人,轻型野战炮的技术已经成熟!
这才是能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