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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蒙右手擎天而起。
其身后不远处的大军已经列阵,一张张弓弩俨然上弦。乃至,陆逊,贺齐还统御不少将士,安装好了属于东府水师的火器。
“战。”
淩操怒喝道。
吕蒙目光锋锐,淡漠道:“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这就是王上治下的大兴,十息之内不降者,皆斩。”
“吕子明。”
周瑜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一个当年在邓当帐下玩耍的少年,现在竟如此杀伐果断。
“一息。”
“两息。”
“三息。”
吕蒙神情冷漠,缓缓数着。
当年,初入邓当帐下,他还未曾从军。
孙策,周瑜,程普,黄盖等人被他所仰望。
从未见过如此意气风发的人,好似挥挥衣袖便能令山河破碎。
可是,鲁肃被抛弃,孙策,黄盖等人回淮南唾骂其叛徒时,他从未觉得如此厌恶过一些人。
当邓当被抛弃在当涂渡时。
他才明白,功业之下尽是亡灵枯骨。
横渡江水,踏入了大兴之后,他感受到了不一样的风姿。
将士可以披肝沥胆,百姓可以有所依,当所有人为之奋斗时,他领悟到了属于大兴的风骨。
大兴必胜,前路不可阻,哪怕他曾经所尊崇的人亦是如此。
下邳城外。
大风萧萧而又凄凉。
吕蒙的铁血,东府水师的漠然。
让无数徐州兵卒心中发凉,同时也在胆颤。
“四息。”
“五息。”
吕蒙言语如刀,刮在无数人的肝胆。
“哐当。”
“哐当。”
无数将士丢弃兵戈,卸下甲胄逃跑。
顷刻间,整个下邳城前只剩下周瑜,凌操,凌统,陈武四人。
“周公瑾。”
“你可见到了。”
吕蒙缓缓放下右手,平静道:“当年,你劝孙策入江东,蒙年幼去军营玩耍,初见子敬先生时,他从江东初归,并笑我缺少学识,故而赠我一卷兵书,你可知他还说了什么?”
“什么?”
周瑜瞳孔一震道。
“子敬先生言江东军不可力敌。”
“可惜劝言难进,复往彭泽时也不知能否回来。”
“让某日后好生领悟兵书,而后辅佐孙伯符成大业。”
“而你们败回淮南时,言语中只有对先生的唾骂与斥责,故而某未入军中为卒,只想看你们能否入主江东,救回子敬先生。”
“可是,你们又败了,还放弃了数千将士。”
“那一日,我吕氏,邓氏天崩。”
“因为我姊婿邓当也没回来,他因为舰船无余处而被抛弃。”
“数月后我渡江而过,加入了江东军,不,那个时候应该称大兴了。”
“后来,姊婿带着某去了大兴城,见到了王上,他丢给某一柄大兴刀,直至今日都奉于某府中。”
“在大兴,某只领悟到了一件事。”
“袍泽不可弃,今日你弃袍泽,来日袍泽弃你。”
吕蒙言语愈发激昂,情至深处之际,说道:“你们至今都不知自己败在何处,自以为孙伯符是雄主,却忘记不过是曹操的藩属,手中之刃,你们还以为徐地百姓能够为你们死战吗?”
“够了。”
周瑜神情狰狞无比道。
“够了?”
“不够。”
吕蒙怒斥道:“你可还记得当年渡口自刎的黄公覆,还记得不肯降自刎的将卒,这都是你们欠下的血债,你们今天要还回来,尔等要战吗?”
“哎。”
陈武复杂一叹。
凌操,凌统二人也面若死灰。
“咳。”
周瑜猛然咳出一口鲜血,从战马上坠落下来。
见此,吕蒙毫不留情道:“收监所有降军,凡有举戈之人皆斩!”
“喏。”
陆逊,贺齐应喝一声。
吕蒙纵马行至一侧,沉声道:“中护军,王上可有安排?”
“未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