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魂城,教皇殿。
恢弘肃穆的大殿内,光线透过彩色的琉璃窗。
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却驱不散那股无处不在的威严与冰冷。
高耸的教皇宝座上,比比东端坐其上,一身华贵的教皇袍,手持象征着至高权柄的宝石权杖。
她绝美的面容上看不出喜怒,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但那平静之下,却蕴含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千仞雪跪在冰冷光滑的地板上,低垂着头。
她已经换下了那身破损的太子服饰,穿回了属于武魂殿少主的金色裙甲,但那份由内而外的狼狈与挫败感,却无法被华服掩盖。
千仞雪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宝座上的母亲,那个她一直渴望得到其认可的女人。
蛇矛斗罗佘龙和刺豚斗罗刺血伤势未愈,勉强站在她身后稍远的位置,同样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整个大殿静得可怕,只有众人压抑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回荡。
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一秒都如同煎熬。
比比东始终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深邃如渊的紫眸,平静地注视着下方的千仞雪。
目光如同实质,一寸寸地刮过她的皮肤,让她感到阵阵寒意。
终于,比比东开口了,声音平缓,没有一丝波澜,却比任何斥责都更让人心头发紧:
“二十年。”
她只说了这三个字,千仞雪的身体就猛地一颤。
“你潜伏天斗帝国,耗费武魂殿无数资源心血,精心谋划二十年。”
比比东的声音依旧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缓缓说道:
“一朝发动,功败垂成。”
“不仅未能拿下天斗帝国,反而折损精锐,打草惊蛇。”
“让七宝琉璃宗、昊天宗余孽乃至那个变数唐三,更加警惕,更加团结。”
只见比比东她的目光落在千仞雪身上,终于带上了一丝极淡的、却冰冷刺骨的嘲讽:
“小雪,这就是你交给我的答卷吗?”
千仞雪的头垂得更低,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滴落在光洁的地板上,绽开小小的血花。
是屈辱、不甘、和懊悔……
种种情绪如同毒蛇般啃噬着她的心。
她无法为自己辩解,事实胜于雄辩,她的失败无可推卸。
“我……低估了唐三,也……没料到他们的援军,居然来得如此之快……”
千仞雪的声音干涩沙哑,试图寻找理由,却在母亲那洞悉一切的目光下显得苍白无力。
“低估?”
“呵!好一个低估了!”
比比东轻轻重复了一遍,权杖的底端在地面上发出一声轻叩,声音不大,却让千仞雪的心脏随之狠狠一跳。
“身为谋划者,最愚蠢的借口,就是‘低估’。”
比比东的语气,依旧没有起伏,但话语却如同鞭子般抽打在千仞雪的心上,接着继续说道:
“情报、实力、变数,所有因素都应在计算之内。你的失败,不在于低估了谁,而在于你的傲慢与急躁。”
“你太想证明自己了,小雪。”
比比东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灵魂,“你急于求成,被权力和胜利的欲望蒙蔽了双眼,忽略了潜在的威胁。”
“以至于在最后关头,被一群乌合之众逆转了局势。这不是能力问题,这是你的心性问题。”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千仞雪内心最不愿意承认的弱点。
她的傲慢,她的急躁,她渴望证明自己、超越母亲的那份执念……
这一切,原来早已被比比东看得清清楚楚。
“你可知道,因为你这次失败,武魂殿后续的计划需要做出多大的调整?我们需要付出多少额外的代价,来去弥补你造成的损失?”
比比东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冷意,淡淡讲述说,“本来,我们可以兵不血刃掌控天斗帝国,如今却可能不得不提前面对更激烈的对抗。”
千仞雪浑身冰冷,她知道母亲说的是事实。
她的失败,牵一发而动全身。
接着,比比东站起身,一步步从高高的台阶上走下,教皇袍曳地,发出沙沙的声响。
她缓缓停在千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