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多数人,甚至连一场像样的搏杀都未能经历,就在敌军铁甲洪流的第一波冲击下,连同他们简陋的工事一起,被彻底地、毫无悬念地碾碎、吞噬,最终化为了这涡水之中的一抹暗红粘稠、阻塞河流的组成部分。
刘显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拉近,投向城墙根下那一道同样被染红的护城河。一具年轻的士兵尸体被水流推搡着,重重撞在岸边粗粝的石头上,力道让那具僵硬的躯体笨拙地翻转了半圈,露出一张年轻、惨白、凝固着死前极度惊恐的脸!
刘显心中一窒,他认得这张脸,昨天那个手脚麻利却稍显毛躁的年轻亲兵,在替他研墨的时候,不小心将一点墨汁甩了出去。年轻人当时慌得满脸通红,手足无措,又强装着笑嘻嘻的样子讨好道:
“府尊您千万别怪罪!小人手笨,回去一定好好练!保证下次绝不会了!”笑容带着几分稚气和讨好,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
此刻,同样的这张脸,就泡在冰冷血水里,肿胀、青白、僵硬,贴着冰冷的石壁,无声地对着他。
“噗”
刘显再也忍不住,猛地低头,秽物胆汁混着滚烫的眼泪喷了一身。两个亲兵更加用力地架住他下沉的身体,脸上同样没有一丝人色。
城楼上溃散的情形终于无法遏制,不知谁凄厉地喊了第一声“城破了!”,恐惧如同瘟疫炸开。
一群兵卒彻底丧失了所有理智,扔下兵器,哭喊着涌向狭窄的登城马道,滚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