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前,就从内部开始倾覆。
有时候,明知是毒药,也不得不饮鸩止渴。牺牲局部的“对”,来换取全局的“安”,这是他从第一天坐到这个位置上开始,就已经学会的东西。
他不能退缩,不能表现出丝毫犹豫。
尤其是在此刻,在群情汹涌、权威受到挑战的时刻。
他必须乾纲独断,必须用不容置疑的姿态,压下所有的异议。
因为天子的权威,远远比一时的对错更重要。
“好了。”
萧衍的声音淡淡,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御座之上。
萧衍没有看任何人,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殿顶,看向了虚无的远方。
“江北军事,”
他继续说道,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既已全权委于临贺王都督……临贺王自有决断之权。”
他顿了顿,似乎想再说什么,或许是想安抚一下满地跪着的忠臣,或许是想告诫一下杀气腾腾的侄子,但最终,他只是挥了挥手。
“便依前议行事吧。”
张惠绍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龙椅上的皇帝,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
年轻御史长叹一声,停止了挣扎,被禁军拖拽着,他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御座,神色木然。
萧正德脸上的狰狞瞬间转化为志得意满的狂喜,他对着萧衍的方向,猛的行了一个大礼,声音洪亮:
“臣!领旨!必不负陛下信任!”
萧衍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殿下的情形,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泥塑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