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朱厚照断然拒绝,“这样做,不是逼着百姓以买卖名义,行投献之实吗?”
王守仁补充:“先涨,再降。”
“什么意思?”
“皇上,大明的官绅也是要纳税的,不过,他们有很大减免。”王守仁道,“现阶段的官绅待遇是,赋税数额只交三成,余下七成归他们,这七成才是投献的原因。”
朱厚照微微一愣,继而明悟过来,赞道:“妙啊,先一涨,再以爱民的名义,降低小民赋税,进而让所有人统一数额交税,以此实现官绅全额纳税,还能解决投献问题……嗯,此计甚妙。”
王守仁却是苦笑:“若皇上抱着这个心思,那这项国策是执行不下去的。”
“难道你不是这个意思?”
“是,可……士绅一定要优待,不优待定然失败!”王守仁道,“此外,皇上你还要做出妥协。”
“还妥协?”朱厚照都气笑了,“这群士绅刁民都骑到朕头上拉屎了,朕还妥协?”
“……”王守仁叹道:“皇上,斗气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相信这个道理李先生不止说过一次。”
朱厚照沉默……
许久,
他问:“如何妥协?”
“太监!”王守仁说。
朱厚照眼睛一眯,再次警觉起来,冷笑道:“敢情闹了半天,还是来劝朕弃用太监啊!”
“皇上若如此想,那也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混账!!李青那厮欺朕,你也欺朕?”朱厚照勃然大怒,“真以为朕说把你流放云..南是开玩笑?”
王守仁心累道:“你老急,老是被情绪左右,都无法冷静下来思考,你让我如何?”
“朕急了?”
“急……行行行,皇上你没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王守仁问,“不知皇上何时流放臣?”
“你……”朱厚照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
“老王!老王啊!!”朱厚照痛心疾首,“朕对你不薄,你何以也学李青那厮,如此欺朕!”
第二次听到‘李青’,王守仁心头微微震惊,他确认朱厚照说的不是‘李卿’,而是‘李青’。
难道……皇帝知道李先生秘密了?
王守仁瞥了朱厚照一眼,却没看出异样,一时间心里也吃不准,索性不去想了,撩袍下拜,叩首道:
“冒犯天颜,是臣之过,请皇上降罪。”
“罚俸三年!!”
“……臣领旨。”王守仁也是服了,自我安慰:反正这几年我也没干活,只当没领过俸禄。
见他认错态度诚恳,朱厚照这才消了气,哼道:“平身吧,朕是不会弃用太监的,你折个中吧!”
“我折中……”王守仁哭笑不得,“这不是我能……唉,皇上你折中才行啊!”
“朕是皇帝,朕让你折。”朱厚照蛮不讲理。
这也不能怪他,君臣关系素来不和,尤其是在弘治的衬托下,就更显得朱厚照这个皇帝薄情寡恩、刚愎自用,真若放弃太监,他这个皇帝就更难做了。
“别愣着,说话!”朱厚照保证,“朕这次绝对不急,也不打断你,你不主动让朕说话,朕一个字都不说。”
你还真是听话,可你倒是……听话啊!
王守仁无力吐槽。
“快说话。”
“……”
王守仁收拾了下心情,沉静道:“臣方才对地方士绅的论述,皇上可认同?”
朱厚照指了指自己嘴巴。
“……可以说,只要别被情绪左右即可。”
“冷静下来想想,你说的是挺有道理。”朱厚照缓缓点头,默然道,“逢灾年,地方上也有富绅赈济灾民,虽说他们也是怕灾民急眼之下,进而霍霍他们,可到底也算是做了好事,确不该一杆子打死。”
王守仁点点头,又问:“皇上以为……太监呢?”
“太监纵有缺点,可他们忠君啊!”
“臣没说他们不忠君,客观来说,太监忠诚度确实更高。”王守仁不否认,“可皇上须知,一味的忠君到头来,反而会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朱厚照想急,又忍住了,虚假的温和说道:“为何这么说?”
“就拿皇上意欲让太监清丈土地来说,他们请了旨,便会不遗余力的去清丈,根本不会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