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
山上的空气清新中透着寒凉,吸上一口沁人心脾,令人精神抖擞。
来到主道观前的广场,已有师弟在晨练了,李青驻足,远远看着,晨练结束后,坠在人群后面去食堂吃早食……默默无闻。
一碗米粥,一小碟咸菜,一个煮鸡蛋,算不上丰盛,比之普通的百姓之家,还是要好上一些的。
吃惯了珍馐美味的李青,吃这个依旧习惯,甚至觉得味道更好,多喝了一碗米粥。
吃过早饭,李青领略山上风景,也见到了更多的师弟。
随着见到李青的人越来越多,终于有人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位李居士,与主道观中真武大帝座下、张祖师身边的大师兄,好像长得差不多。
李青长生的秘密虽远未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却也早就在一定范围内传播开来了,其中,就包括这武当山。
都知道有这么一位武当大师兄长生不老。
虽然太久没来了,可山上还是有曾见过李青的师弟,哪怕他们都已经上了岁数,还是自然而然的认出了李青。
没认出之前,李青没自曝,认出了,李青也没否认。
李青很大方承认了,并连着讲了几场‘道’。
受李青影响,如今的武当教义,愈发靠向家国情怀,以至于都有些脱离道教的教义了,只保留了修身养性的部分……
作为张祖师的唯一嫡传弟子,且已隐隐超越张祖师的武当大师兄,武当众师弟们对这个看得见、摸得着、活生生的大师兄,有着近乎狂热的尊崇。
李青这样讲,他们也这样信,只当是最正宗的武当‘道’。
其实,李青讲的并不是小老头的‘道’。
小老头的‘道’,是豁达,是自然,是想的开……
可想不开的李青,又哪里能讲得出‘想的开’的道?
不过,李青相信小老头不会怪他……
讲道的同时,李青对武当山当下的情况,也有了更为清晰的了解。
较之当初,上山敬香的百姓少了,上山做道士的也少了,且还有部分师弟还了俗……
不过总体而言,维持生计远不是问题。
话说回来,其实也没有担心的必要,正所谓树挪死、人挪活,真就是生计艰难,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事,完全可以还俗找生计……
大明很早很早之前,就放开了人口流动的限制,只要有一个好体格,就不愁吃不上饭。
对武当山,对师弟们,李青更多是出于责任心,论个人感情……其实也没多少感情,师弟是师弟,师弟也是陌生人。
真要说,李青牵挂的是‘道一’、‘道二’……那些曾与他并肩作战,为了他的愿想,不辞劳苦去游历、去践行的师弟们……
只可惜,他们都不在了。
李青去了他们的坟头,给上了香,也去了主道观给师父的法身上了香,这次,没再对‘真武大帝’横鼻子竖眼,也一并给上了香……
山上的生活很平淡,很充实,同时也有种淡淡的忧伤。
说不上伤心,也称不上难过,只是怅然,只是空落落的……
李青待了半个多月,没等来下山省亲的掌门师弟,便让年长的师弟给其带了个话,然后就告别一众依依不舍的师弟,去了另一个地方。
一个令他更魂牵梦萦的地方……
武当道。
最初的小道观已然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早前李青出资修缮的新道观。
说是新道观,其实早就不新了。
山上,
门匾上的《武当道》三个字都模糊了,充斥着岁月的陈旧,道观中的师弟,也只剩下了两个,一个老道士,一个年轻道士……
一如当初的小老头与李青。
让李青意外的是,刚进道观,就被认出了身份。
“大师兄,是你吗?”老道士老迈不堪,行动也不便,老眼浑浊的望着李青,带着激动,欣喜,不可置信……
李青哪里还认得出,只得道:“是我,你是当初……?”
“师弟是小六啊。”老人嘴唇吸合,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握着拐杖的枯槁之手因用力,更是血管凸起。
李青忙上前两步扶他坐了下来,点点头道:“是小六啊,我记得,师兄记得。”
老人很激动,一边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