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一起玩。跟女生玩的男生是男生中的叛徒,跟男生玩的女生是女生中的叛徒。”
老师理解地笑:“那时候开始有性别意识了。”
“有一年下大雪,整个幼儿园都在打雪仗,不管男生女生都很开心,可我没那么活泼,只想堆雪人,走遍学校总被雪球砸到,找不到一个清净角落,被气哭了,”她喝了一口茶,静静地看茶叶再次沉底,“最后他想了办法,和我一起堆了雪人。”
那更像一种同性闺蜜的相处,老师想。
归根结底,她还是更接受这种女孩式的温和友好。
“是不是你从小到大生活中关系较远的男同学,很少有像你男朋友这样的?”
她点点头。
“他们会打你吗?”
“他们会对我说恶心话。”
“你第一次听到是什么时候?”
“三年级。”
老师在她记录本上打了个圈,慢慢说道:“你是个漂亮女生,男生们习惯通过羞辱你来回避自己的性欲念。可能你从小到大遇到的陌生人中,友好的女孩比友好的男孩比例高很多,你倾向于靠近让你觉得安全舒适的那部分人。这不是那种因近距离直接性侵害造成的异性恐惧,本来很好处理。但上周意外的躯体暴露又刺激到你,可能使你产生应激性被害妄想,没关系,都是正常现象,需要时间来缓解。你可以先试着接触其他幼儿园时期认识的男孩,那是你相对信任的对象,通过惧怕程度较低的人来消除紧张感,适应之后再试试你座位附近比较了解、性格温和的一般男同学,这样逐步适应,有序调节,你就不会再被这种心理障碍困扰。”
说完后抬头看她,用一种敬仰的清亮眼神看着自己,表情很紧绷,像在努力记住每个字。
老师笑起来:“别紧张。”
在被挑选的欺负对象中,她属于最聪明那类。
她看不见的本子上,写着对她个性观察的关键词“聪明”“内向”“游离”“敏感”。
老师用闲谈的语气轻松问,“你会觉得和你相比男朋友幼稚吗?”
“不会。”
“闺蜜呢?会偶尔觉得她幼稚吗?”
“更不会。他们都比我成熟。”
老师惊讶:“这真难得。”她顿了顿问,“我昨天给你的建议你考虑采纳吗?”
“我觉得老师您说得对,我会注意建立边界,不过度依赖他。可是要增加和其他人的交流,这对我有点难。”
“你和我交流得很好。”
“那是因为老师的专业身份。”
老师放下了本子和笔,前倾坐近一点,用对女儿说话的语气道:“每个人都有他的身份。比如你爸爸,虽然父女之间不太方便讨论青春期女孩的困扰,但还有很多其他话题可以交流,包括你对他工作的好奇,其实很适合聊天,他一定愿意跟你谈起自己擅长的领域。”
小静点点头。
“还有你妈妈,你们也可以谈心。”
她很快地接嘴:“我经常和妈妈谈心。”
“但你也说只告诉她好消息,那是不对的,你妈妈作为一个成年人知道世界上没有绝对美好的事,特别是她还有抑郁的问题,你一味只给她传递快乐信息只会让她怀疑这是你包装好用来慰藉她的糖衣,并不会真正关心你说的内容。你可以适当向她倾诉一些烦恼,不是这次事件这么重大的,从一些小烦恼开始,比如学业困扰。”
“好。”
“重点是不要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在一个人身上,否则当你们之间关系出了问题,你的精神就会崩溃。要学会分散压力。”
她在心里默默把这句划了重点。
“但这会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父母由于特殊原因对你忽冷忽热,没能在你婴幼儿阶段给你建立起正常的依恋关系,你一定会感到巨大的不安全感,它的隐患体现在一旦有个人能够为你主掌一切你就会把主动权全盘交出,这是非常危险的。这个问题会一直遗留下去,如果始终没解决,就会不断被带进下一个阶段,直到影响你的下一代,造成更多原生家庭问题。但你是一个即将成年的人,你寻求帮助的能力非常强,所以要相信自己,把矛盾终结在自己这里,好么?”
“好。”
“我们遵守每周一次的约定,但如果你有更多心得,可以像今天一样随时来找我,好么?”
“好。”
她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