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否扫了一眼摊位上的玩具，然后离开了。

杨否继续在其他的摊位之间来回溜达，但他的思绪却停留在刚才摊主提到的“生活”上。他感觉自己对它很陌生，又似乎对它很熟悉；离它很远，又似乎离它很近；他能感知到它就在身旁，但要让他说它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出来。

他在集市逛了一圈后，回到了梦境中心塔的塔门前。他看了一下塔门内的情况，有点不太想回办公室去，因为回去也没有事可以干。

就在这时，视野外传来了小张的声音：“在总。”小张从居民区朝杨否走了过来，微笑道：“在总，您怎么出来了？”

杨否回应道：“没事干，出来转一转。”

“噢，您要是不介意的话，和我一起去杨村长家吧。”小张建议道。

“杨村长是谁呀？”杨否问道。

“杨村长是我们的这个村落的村长，姓杨，所以叫他杨村长。”小张解释道。

“哦……”杨否思忖道，“好，走吧。”

小张点了点头，转身带着杨否朝居住区另一个方向走去。

“我们去杨村长家做什么？”杨否边走边问道。

“这里最近不是平原无故多了很多人嘛，我们要重新登记居民信息和讨论居民用地问题。”小张回道。

其实打之前初次遇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杨否心里一直隐隐有个疑问，现在突然变得明确起来，他想到农田外围的荒地，问道：“田地外面不是有很多空着的地吗，为什么不把那里用起来？”

“我正打算也要跟杨村长讨论这个情况。”小张说道。

“哦，这样啊。”杨否应道。

“是的。”小张回道。

2

杨村长家的院子在居住区中的位置并不怎么突出，如果不是小张带路，杨否自己到这里的话很容易迷失。院子的门是双门板对开的木门，天然陈木色，很古朴，就像外婆家的门一样。门板上有两个黑色的铁制门环，用来拉动以将对开门关合。

小张按着门环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门被打开，一个跟你爷爷年龄差不多大的老头出现在门口。老头一头头顶平齐的短发，颜色灰白，微眯的眼睛使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严肃，嘴唇和鼻子之间留着一撮同头发一样灰白的胡子，看见小张也没有笑，只是沉稳地打了个招呼：“来了，张主任。”

“别叫我张主任，叫我小张就行。”小张笑着说道。

灰白头发老头没有理会小张的话，转而说道：“走，到屋里去。”说完后转身走进了房间。

小张跟了进去，杨否跟在小张后面也走了进去。

杨村长家的院子不大，但是很整齐，院子最里边有两个房间，是用青砖砌起来的。

小张和杨否跟着灰白头发老头走进了左侧的房间。

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中间偏左的位置有一张长桌，就跟杨否教室里的桌子一样，但是要矮一些，桌子长边两侧各放着两把长条凳，就跟杨否在教室里坐的凳子一样，同样矮一些。

“先坐。”灰白头发老头说道。

“在总，坐这里。”小张指着长条凳跟杨否说道。

杨否走过去在小张说的位置坐下。

进门靠墙的位置立着一个陈木窄柜，灰白头发老头走到了窄柜跟前。窄柜的下半部分是门箱，上半部分是抽屉。窄柜的右侧离右边的墙面有一定距离，那里靠近窄柜放着一个保温瓶。窄柜抽屉的上面是一个可以放置物品的平面，上面放着几个倒扣的杯子。老头把倒扣的杯子翻过来两个，拿起保温瓶往杯子里倒了热水，然后一个一个端过来，放在了小张和杨否的面前。然后他在他们对面的长条凳上坐下。

“这位是……”灰白头发老头看着杨否缓缓问道。

“哦，这位是咱们新的最高管理者在总。”小张跟灰白头发老头说道，然后他又转向杨否目光示意了一下说道：“这个就是杨村长。”

杨否下意识地看向杨村长打招呼道：“杨村长好。”

杨村长没有看杨否的脸，淡然一笑回道：“嗯，你好。”

杨村长的反应和用词让杨否感到困惑，他之前遇到的所有人都对他很热情，而且会把“你”温和地说成“您”，可杨村长并没有这么做，显得很冷淡。

“居民信息登记的事，你准备怎么搞？”小张问杨村长道。

“让王总去搞呗，我一个老头大字不识一个，手底下的人也都不认识字，怎么搞？”杨村长回道。

“这不是人家王总的事啊，人家有人家的事要做。”小张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