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子夜还是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之中。
“阿瑶……”顾少卿向来聪明,他只听我叫子夜的名字,而子夜没有回应,就知道我们之间出了事情,可他没有问是什么事,而是直接抱住我,紧紧的将我搂在怀里,对我说,“别怕,别怕,没事的,我在这里,你的子卿哥哥在这里,我会保护你,你别怕,天塌了,我帮你顶,地陷了,我托着你,你别怕,不要怕!”
眼泪一遍遍的冲刷着这个世界,世人也都说我聪明,可谁知道,我却蠢到在同一个问题上接连错了两次!
季龄语也好,子夜也好,我对他们的心都是真的,我甚至都敢剖开自己的胸膛将胸腔里的那颗心拿出来给他们看,可是……我的真心……他们都不要!
“哈哈哈,哈哈哈。”我笑,我笑自己真的是太贱了,放弃所有,家族,仇恨,尊严,我放弃所有,换回的……只是一个玩笑!好笑,真的太好笑了,这世上怕是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笑的事情了!
“阿瑶,别这样,如果你要哭,就大声哭出来,我们都是凡人,难过悲伤,这是常事,不要去勉强自己。”顾少卿一直在劝我。
我抬起头望向他,世人待我都薄情,唯有他还将我搂在怀里,是二哥在天有灵,才会让他依然守在我的身边。
“子卿哥哥。”我仍旧在流泪,但是好在,他是个瞎子,他看不见,“我没事了,谢谢你安慰我。”
“没事了?”顾少卿一愣,但很明显,他不相信,“阿瑶,没事的,你要是觉得尴尬,我可以出去,我守在你的门口,不走远也不靠近,好吗?”他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我连忙一把拉住他的手:“我真的没事了。你让他们把药端过来吧,我先喝药。”
顾少卿又是一愣,他知道我这个人,想什么就一定要做什么,也没有再劝我,直接叫人:“来,把公主的汤药端过来。”
汤药很烫,也很苦,但是我却大口大口的喝着,眼泪落进药碗里,我也混着一起喝了,犹如在喝一碗绝命的毒药!
连着在屋里睡了三天,这三天里,顾少卿日日都来陪着我,给我带来外面新摘的花和最美味的糕点,我们偶尔在床边下棋,有时也会因为聊到某个话本里的情节而吵的不可开交,但我们也都很默契,默契的谁也没有提起过子夜。
子夜失踪了。就在我向他表明心迹的那一天,他走了。
有人说看到过他跟一个包着头巾的女人互相勾搭着朝慈恩寺方向去了。
也有人说,在某个稚子学堂门前见过他。
我不知道这些事的真假,但想来,他应该是“回家”了。
半个月后的一个下午,季龄语的马车来接顾少卿,说是皇家有宴。顾少卿在亲兵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临走前嘱咐我千万记得吃药,不要贪甜而先把过药的蜜饯吃光了。
我连连点头,等到他真的走了以后却发现的顾少卿在越来越像季龄语,以前季龄语也是这样拿我当个孩子的……
“公主殿下。”
还未待我转身一个猥琐声音便在我身后响起,居然是许久不见的云间城城主郭利。
郭利冲我拱手作揖,一副哈巴狗的模样。
曾听人说,这个郭利一到皇城就各种上门攀附权贵大人,想尽办法拐着弯的想要去皇宫拍季成琪的马屁,但是却处处碰壁,并没有如愿。想来今天是看到顾少卿被接去皇宫参加宴会,所以又想来找我了。
“郭城主。”我也冲他作揖,脸上笑得就跟开出了一朵花一样。
“听闻公主今日身体不适,特来相望。”
我都病了那么久,整个驿馆都知道,他却今日才知?呵呵,怕是今日才想起我这个棋子吧?
“劳烦城主惦记,梦瑶感激不尽。”我也跟他虚与委蛇着。
“来啊,抬上来。”进了屋,与大厅跪坐下来,郭利就命人抬上一盆绿株,那是一盆含苞待放的昙花,养护的极好,叶子绿的发亮。
也不知道怎么的,明明眼前是盆花,可我的脑海里却映出子夜的眼睛来,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假意喝酒,用衣袖将自己的面目遮了遮。
“这是我从南方特别让人带来的,这一两天内就会开花,极为稀罕。”郭利向我献宝,见我目光炯炯便知道我对这花有兴趣,转而便话题一转,无限悲伤道,“原本能跟着公主来皇城是件极好的事情,但谁知,这皇城的人眼界都比天高,谁都不将我放在眼里,我虽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