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陆时许醒了。
言小蹊趴在他床边睡着了。
两人的手还交握着。
不知何时,从简单握着变成了十指相扣。
陆时许的手微微一动就发现有人握着自己的手……
借着床头的小夜灯,仅看轮廓他就知道床畔这小姑娘是他家小姑娘。
到底,还是让她知道了。
哎……
小姑娘的气本就没消,这又添一笔,还不知道要气到什么时候呢!
他看着看着,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光线昏暗,明明看不见什么,却看着看着…心生欢喜。
男人已经压抑了太久……
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笑声在黑夜里被无限地放大。
言小蹊瞬间就醒了。
双目对视。
暗夜将一切都衬托地旖旎。
像是有什么情愫铺陈开来。
陆时许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略微加大的力度让言小蹊从这种情愫中抽离出来。
她抽出手,啪嗒一声打开了灯。
瞬间,灯火通明。
言小蹊起身,理了理褶皱的衣衫,捋了捋凌乱的发,道:“陆先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陆时许叹了口气,道:“一一……”
“一一是谁!?我是言小蹊。”
“行,蹊蹊。”
言小蹊喉咙一滚,撇过脸,道:“有闲心逗我,想来没事。我困了,回房睡觉了。”
陆时许急得骤然起了身。
伤口被拉扯,他疼得瞬间额上就冒出了一层汗。
他喊着言小蹊的名字。
言小蹊、田一一。
小蹊,一一。
言言,蹊蹊。
她全然不听。
她出门后让唐林去请教授。
唐林半睡半醒间还没弄清楚现在的情景,张口就问:“陆总又不好了?”
言小蹊伸了个懒腰,拍了拍唐林的肩膀,道:“告诉教授,陆时许醒了。”
“醒了!?太好了!”唐林的瞌睡虫瞬间被赶走。
他这几日就没像这一刻这般清醒过,他笑得眼角都起了两道褶子了,道:“言小姐你太厉害而来。你一出手,陆总就醒了。您说陆总也是,守着您,还遭那罪干什么?他昏迷了整整四天啊!”
言小蹊淡淡道:“主要是教授处理得好,我也就捡了个便宜。”
“您累了吧!?您这一天都没吃东西,我让厨房给您温着鸡汤和杂粮馒头,我马上让人给您送到房间去!言小姐,辛苦你了!谢谢你!你救了陆总就是救了陆氏,救了我们一大帮子人啊!”
……
唐林高高兴兴地和教授一起进了房间。
教授仔仔细细地给陆时许做了一次全身检查。
他对自己的包扎手法再熟悉不过了,所以只需要一眼他就发现这伤口被重新处理、包扎。
这比他包扎得更好、更巧妙。
教授问唐林:“唐特助,刚才一直都是言医生陪着陆先生!?”
他没再用“小姑娘”三个字指代言小蹊。
小姑娘成了言医生。
唐林点头。
教授竖起了大拇指。
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一个竖起的大拇指就能代表一切了。
教授也是业界泰斗。
虽然年事已高,但一直没舍得从临床一线退下来。
倒也不是他自己不愿意退,是退不下来。
医院挽留、患者挽留。
他自己有时候也怕错过患者,错过人命,留下遗憾。
如今见着了言小蹊。
他感到江山辈有人才出。
他要是退了,还有更优秀的年轻医生。
言医生还这么年轻就如此优秀,往后…前途无量。
“陆先生,你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再养一段时间就能下床了。这是高兴的事情啊,你怎么一脸不开心!?”
“没事。”
他没想到言小蹊居然把教授喊来了。
这若是以前,他哼一声、叫一声,她别提有多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