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个天兵提醒他:“别说丧气话,当心被嚼舌根。”
又一个断臂的天兵凑了过来,虚心问道:“李公子,你和大将军关系匪浅,可不可以问问我们何时才能回去?”
较为年长的天兵踢了他一下教训道:“胡闹!事关军机,怎么能问!”
一个脸被腐蚀的天兵说:“我看这几日内定有大动作。方才我散步时,看见几位将军都入大将军帅帐了。”
天兵抱怨道:“得,刚退下来又要上阵,这仗真他娘难打。”
在伤兵们抱怨的时候,李无痕见邱明玉的手指动了。他的双眼忽然有了神采,他跑进帐中跪在身旁,开始不断地呼喊邱明玉的名字。
邱明玉捂着额头,茫然发问:“我……这是在哪?”
李无痕回应:“这是天兵的营地,我们回来了。”
彻底清醒后,邱明玉环顾四周,又惊又喜。他松了一大口气,惬意地舒展四肢躺回草席。以前还嫌弃的草席,现在感觉就像是一张比家里床铺还好的温床。
“我居然活着回来了。” 邱明玉大声欢笑,就像一个得胜归来的勇士。他笑出泪来,说道:“李无痕,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这次经历我永生难忘。”
李无痕脸上浮现出笑容:“我也感谢你。”
“你的那柄剑在哪?它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剑,你给它取名了吗?”
历经多次险境,邱明玉已经深深记住了李无痕手持那柄细长之剑的画面。他就像天生的剑士,每一次挥砍,每一个突刺都能直取对方的要害。
李无痕反问:“你的剑叫什么名字?”
“青霜,它是家父铸造的器物,和你的剑不同。”
“令尊一定很爱你。” 李无痕五指一抓,细长之剑再次显现。它与公孙天行的红缨,慕容清雪的白虹相同,都是精气神化形之物,是认主的。
“它是憎恨的产物,我想不出名字,也许它就不该有名字。”
邱明玉摇了摇头:“它是要跟你一辈子的剑,是独一无二的剑。它没有名字,会留下遗憾的。”
李无痕观察着它,他能感受到剑的气随着他的气息一同流动。他曾借用过慕容清雪的白虹剑,那柄剑在他的手中就是普通的剑,发挥不出一剑断江的威力。或许在主人手中,精气神化形之物才是真正的“活”了。
“无名。”
李无痕提剑起身,目光从上往下扫过了整柄利剑:“这就是它的名字了。”
他向帐外走去,对着聚在一起的天兵喊道:“各位,战场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妖怪也不乏等闲之辈。日后上阵杀敌难免有近身厮杀的时候。你们有谁想跟我对练,我把我的技巧都演示给你们看。”
“真到近身厮杀的那一刻,多半来不及施法。” 高大的少年低声念叨,他回想遭遇伏击的状况,那时不少战友是直接死于妖怪的劈砍。
“我跟你练!” 高出李无痕一个头的少年走到空地上,拔出家族为他铸造的战刀。
出帐查看情况的邱明玉心里多出一丝担忧,那柄战刀非同寻常,打造它的铸刀师绝非下等。世家大族就是喜欢在这方面下功夫,不通功法、武艺的年轻天仙,只要配备了神兵利器,照样可以在战场上杀敌无数。
“刀不错。” 李无痕点点头,直截了当地称赞了对方的战刀。
下一刻,少年忽觉阵风刮过,眼里只剩下剑的尖端。
无名剑停在少年的鼻梁前,而少年仍是保持着原来的姿态。胜负已分。
场上只有征战多年的天兵和陪伴李无痕厮杀多日的邱明玉看见了那一瞬。李无痕是隐去了自己的身形,再以极快的速度上前出剑。若把突刺换成挥砍,头颅便会落地。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无需动用其他法术,李无痕破隐更是有意为之。
李无痕收剑:“我们能隐去身形,但不能隐去气息。妖怪的鼻子很灵,体魄强壮,所以和他们近身厮杀的第一要义就是快、准、狠。”
“太险了。” 一个老天兵指责:“隐身等于放弃自身的法术优势。万一妖怪动用护身法提前防备,又该如何?”
“所以我说要狠。”
老天兵上前一步:“你的意思是,你能靠那柄剑击破妖怪的护身法?”
李无痕没有回答,摆好架势。老天兵提前用气机护体,身边金光环绕。他提起两杆一长一短的锥枪,缓步上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