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了,声音都变调了,可太渊还是一动不动,像尊精致的雕像,只有体温还是暖的。
暖的??
崔福生有点不知道怎么办,却又不敢乱碰,先生面色好好的,不像是生病,可就是叫不醒。
他来到教室,对着孩子们强装镇定:“先生临时有急事出去了,今天的课先不上,都回家吧,明天再来。”
孩子们虽然疑惑,但还是陆续散去。
冯曜走在最后,他回头看了眼太渊的房门,小小眉头皱了起来。
他能感觉到,屋里有一股熟悉的炁,那是先生的炁,以往除非先生展示,否则感知不到,不知道怎么的,今天特别清晰。
“奇怪……”
他小声嘀咕了一句,还是转身往山上走。
冯道人正在院里晒草药,见冯曜回来得早,放下手里的竹筛子:“怎么回来了?今天不上课?”
“崔叔说先生临时有事出去了,课停了。”冯曜走到冯道人身边,仰头看他,“可是阿爷,我感觉到先生的炁还在学堂里,没走。”
冯道人捻着胡须的手顿了顿,眉头微微蹙起:“那怎么给你们放了?”
话音刚落,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崔福生急匆匆地跑进来,喘着粗气,一进门就抓住冯道人的胳膊。
“冯、冯道长!我家先生不知怎么了,从早上就一直叫不醒,您快去看看!”
“叫不醒?”冯道人眼睛一眯,放下手里的草药,声音沉了些,“怎么回事?说清楚。”
“早上我叫先生,屋里没动静,推门进去,先生就坐在床上,双目闭着,面色好好的,可我试了鼻息,没气儿!推他也没反应!”崔福生有点急,“我看先生不像生病,可就是叫不醒,您快去瞧瞧吧!”
冯道人目光一凝,不再多问:“走,去看看。”
崔福生立马跟随,冯曜眼珠子转了只,也跟了上去。
冯道人嫌两人太慢,一手提起崔福生,另一手揽住冯曜,身形如疾风般掠向山下学堂。
崔福生只觉得耳边风声嗖嗖,没多久,三人已至太渊房内。
“道长,您看先生这是......”崔福生话音未落,冯道人已抬手制止。
冯道人打量了一番太渊,立马看出问题,随即笑了:“瞎慌什么,你家先生就是神游去了。”
“神游?神游是什么?”崔福生满脸茫然。
冯道人不予多说,微瞥了眼屋里,道,“反正待会儿就会醒了。你去把洗漱的热水、毛巾准备好,等你家先生醒了正好用,别在这儿杵着添乱。”
说完,他弯腰摸了摸冯曜的头,招呼道:“走了,跟阿爷回家。”
冯曜还回头望了眼太渊的房门,小眉头皱着,却没多问,跟着冯道人往外走。
冯道人也在奇怪,心里嘀咕着:“今日原本是授课之时,究竟是什么事让他不惜在这个时候出阳神?”
路上,冯曜忍不住拉了拉冯道人的衣角:“阿爷,刚才你说的神游,是什么意思啊?”
冯道人脚下没停,嘴上说道:“异人修行到了一定境界,魂体可离体游走,这就是神游,也叫“出阳神”。你家先生肉身好好的,就是魂儿没在里头,待会儿回来了自然就醒了。”
冯曜仰头问道:“那怎么样才可以“出阳神”啊?阿爷。”
冯道人说:“等你再长大些,修为够了,自然就能做到了。”
两爷孙说着话回了山上道观。
而学堂那边,崔福生这一等,就等到了中午。
崔福生每过半炷香功夫就去房门口看,探了四五次,发现太渊还是保持着早上的姿势,双目合着,没半点动静。
他心里的慌劲儿又上来了。
“冯道长不是说很快就能醒来吗?”
崔福生想了想,锁了房门,一路小跑又往冯道人山上的住处赶。
“冯道长!冯道长!”崔福生冲进院子,“都快晌午了,先生还没醒!”
冯道人眉头拧成了川字:“还没醒?”
崔福生喘着粗气,弯着腰扶着膝盖:“是啊!一直没醒!”
冯道人霍然起身,面色沉凝。
心底思忖:“坏了,可能真的出事了!”
活了这么大岁数,他见过的异人不少,就算是性命修为再高深,“出阳神”的时间也不敢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