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巧巧只是害羞了！”林海凤解释。

“自家人还害什么羞？我看呀，就是没用！”林老太抱着脸盆进去了，又说，“中午就吃煮面条吧，加个荷包蛋！”

“好的，好的！”林正平笑着应。

林海凤还以为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奶奶懂得疼小孩子，舍得拿出鸡蛋吃。结果，这面一上来，看起来就不一样，父亲的面你的高高的上面盖了一个荷包蛋，林海凤碗里青菜和面条各一半水汪汪的，捞了两下，连片鸡蛋花都没有。

“巧巧的面呢？”

“她随便喂两口就好了，这么小的孩子能吃下多少呀！”奶奶不耐烦地说，端着自己那碗坐到门口吃。

林海凤感觉心里在下雪。

别看巧巧小，平时饭量有小半碗呢。可是自己这碗清汤冷水，不够吃，更别说分给她。

林正平看在眼中，将鸡蛋夹了一半给林海凤，又将剩下的喂给巧巧吃。

“张开口，啊——”

“啊呜！”

“乖，吃胖一点！”林正平笑了。

奶奶感觉不对劲，跑过来看到这幅情景，显得特别生气。

“巧巧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你爸是家里的顶梁柱，现在身体不好，我给他一个鸡蛋补补，你们还要抢着吃，嘴巴真馋！”

林海凤含着鸡蛋，吐也不是，吃也不是，羞得满脸通红。

奶奶说了一句，还不够，又喋喋不休的翻旧账。

“你这丫头好歹是个读书人，怎么一点都不懂事！书上说孔融让梨，身为女儿就应该为大的着想！你妈怎么把你教成这样！”

林海凤一下把鸡蛋吐在桌上，冷冷的道：“吃半个鸡蛋，还成罪人了！”

“妈，你别这样说！”林正平听不下去了，皱着眉头道，“阿凤学习吃力的，巧巧也在长身体，应该多补充营养。你也真是的，家里又不是没鸡蛋，就烧一个！”

“你个没良心的，我对你好，你还怪我？”奶奶一下子怒了。

林正平知道她脾气大，忍住不说话了。

奶奶一个人数落半天，然后端着碗去厨房里。巧巧怯怯地说：“舅舅，我以后再也不嘴馋，吃鸡蛋了！”

林海凤听了这话就难受。

“巧巧最乖了，吃鸡蛋没错，不是嘴馋！奶奶舍不得给你吃，回家姐姐给你做！”

“别说了，吃面！”林正平又将自己的面条给了一些林海凤，说，“吃饱一点，等下，还要去看大夫，不能饿肚子。”

林海凤犹豫了一下，还是吃了。

做人，不能跟肚子过不去吧？

其实，她的心底还是很欣慰，这一年下来，父亲的改变最大。以前他看不到母亲和她的付出，总是听奶奶的话，出了事还站在她那边。现在，他懂得珍惜孩子了！

吃过午饭，林海凤去洗了碗，然后跟在黑着脸的奶奶身后，一起去那个老中医家。父亲在前面，想牵巧巧的手，被奶奶拦住了。

“你手伤还没好，别用力，你还怕她带不好娃？”

林海凤只能说：“我没事！”

巧巧不胖，可是抱着走远一点，还是很累的，牵着走，又是弯着身子，腰有些吃不消。林正平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听奶奶的，没吭声，只是放慢了步子。

奶奶还嫌他慢，说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一个小时后终于到了老中医的家。

那是个四合院，在山脚下。

门开着，院子的屋檐下，围墙上，晒满了草药，屋子里有不少人，大概十几个，都是从四面八方赶来求老中医治病的村民。

窗口边的墙面上挂满了锦旗，整整齐齐，红色的，黄色的，上面写着：“妙手回春”、“医林圣贤”之类的词。

林海凤一开始是不相信那些土中医的，觉得他们就是用太平方，运气好治几个。可是听那些过来的人说，渐渐地改变了看法。

老中医以前当过国民党军官，后来被大家拉到台上批斗，老婆自杀，两岁的儿子得了重病，没钱看医生。他绝望地跳河，后来被村民们捞起来，便开始看书，自学中医，用土草药救了不少人的病。特别是他那个已经放弃了的儿子，在他的调理下，身体变得棒棒的，现在都考上大学了。

“这位老医生很有名的，三年前，我邻居腿疼，也是他治好的，当时送医院，医生说要截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