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好好弥补他的人是她,转身离开说这一切温存不过一场戏的人也是她。
她如此善变,轻易推翻此前所思、所想、所行。
他会怎么看她!?
他还会信任她吗!?
程静书这般胡思乱想着,低眉盯着脚尖的雪,忽然被一股大力牢牢地拽入怀抱。
她被抱得紧紧的。
男人的手如同铁臂,像是怕一松手,她就消失了……
灼热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将她笼罩……
她呼吸间,全都是熟悉的味道。
这一抱啊……
三年的分离像是完全不存在了……
厉北廷哑声道:“静儿。”
他肺腑之中藏着千言万语,唇瓣几番抖动,却还是只化成一声寻常的“静儿”。
无声相拥。
许久,男人才慢慢找回自己的声音,在她耳畔轻声开口:“抱歉啊!大婚迟了三年,迟了这样久,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本王用了三年时间准备,府邸、彩礼、十里红妆、八抬大轿,清明朝堂、国泰民安。这些都是三年前没有的。”
程静书喉咙滚动,双眸酸涩得说不出一个字。
厉北廷继续道:“你回来得刚刚好。只是静王妃你是做不得了,如今只能做得摄政王妃了。本王知道,你是故意考验本王,可是三年了…本王想你,很想你,很想很想你,想到不想理会朝政,不想应付陛下和同僚,却始终记挂着曾应允你要护住太尉府、护住你的家人、护住你的姐妹、护住你看中的诸多之人。本王怕若是没做到,日后到了阴曹地府,你还会怪我……”
程静书眨了眨眼。
一朵雪花落在她睫毛上,很快被体温融化。
她眼角有晶莹滴落。
不知是雪化作的水,还是泪。
厉北廷并不在意她的沉默。
男人攒了三年的话,想迫不及待地说给姑娘听……
他替她扯了扯兜帽,将姑娘包裹得严严实实。
他道:“幸而本王撑住了,熬住了,静儿,若不是你盼着我做一个好王爷,本王坚持不到现在。若不是始终寻你不得,却又心怀期待,总觉得你一定还活着,本王也等不到今日。静儿,这次回来,就安心地准备做新娘吧!本王等这场大婚,等得太久太久了……”
程静书咬唇,不想在重逢的这一刻还要哭花了妆容。
厉北廷道:“静儿,嫁给本王好吗!?前尘过往已逝去,我们还有现在和未来。本王待你之心,胜于昨日,略匮明朝。所以,不用担心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的感情会淡。不会的!本王向你保证,绝不会。”
“还记得你雅音姐酿造的果酒吗!?这些年,本王常喝,对了,如今不惑酒馆已经成了皇家酒宴的供酒商了,如今的地位也就比阿季家稍微低一点,假以时日,几乎能与阿季家持平了。”
程静书“嗯”了一声,抿紧了唇瓣,生怕泄露自己的哭腔。
厉北廷笑着,声音愈发低哑,像是含了沙,每一声都重重地击打在了她的心上。
他道:“本王和静儿的感情,时间越长,越是历久弥新。已经两世了,不是吗!?这几年,本王总去看你写的戏文,风清越和蝶倚叶演绎得不错,总能得满堂喝彩。本王和他们的关注点不一样,他们看的是戏文,本王是想透过他们,追寻写戏文的人。
本王就在想,静儿第二世没有给予他们圆满,是不是在告诉本王,来生可期!?那时候不知道你要走,更不知道你要以牺牲自己、牺牲我们的方式来换本王和秋月平安,换蒿儒前辈为本王解毒治伤、换厉云承将本王母后薨逝的真相大白于天下,换厉云承圈禁,换陛下下罪己诏,换本王一个锦绣前程……”
他顿了顿,像是在平复心绪。
说到此,程静书再也忍不住了。
原本虚虚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如今回抱着男人。
厉北廷唇角勾起。
淡漠的脸上有笑意。
三年了。
他没这样笑过。
世人都道摄政王殿下心怀天下,像是悲天悯人的菩萨,又像是普度众生的佛陀。
一副凛然的战将之容,从不苟言笑。
他们却不知,他会笑。
但,
只为一人而笑。
那人走了,他的笑便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