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义,那些冀州百姓、小民呢?他们的大义必与之相悖吧!”
“呵呵,这,便是今日我要讲的东西了。这个世界上,无论中原还是蛮荒,皆以种族、国别来标识阵营。
这便涉及到一个定位问题,刚才的关阳说到自己的大义是守护百姓的安泰生活。
由此观之,他是将自己视为百姓一员的。
但其实这并不寻常,这世上的大多上位者,一旦有了些许权力,亦或者有了凌驾他人的资本,便不再将自己视为百姓了。”
公孙度说到这里,很是讥讽的笑了几声,接着看着那些脸上透露着些许愤慨的军兵道:
“冀州的权力集中于以袁绍为首的士族豪强官僚体系中,百姓的声音被埋没,被忽视,被打压。
但,这便是现实。
尔等现在会感到愤怒,我心中很欣慰,因为你等还将自己视为一个百姓,而不是可以随意欺凌弱小的上位者。
这很难得!很难得!”
公孙度连说了两句很难得,他知道,人的本性是自私的,上位者无时无刻都必须要与私心作斗争。
但让公孙度心中感到乐观的一点便是,这片土地的人们,长久以来积累的一个共识便是,公高于私。
的确,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我明白了,主公的意思是,为了我等的父母妻子不受那些鸟人的欺辱,我等便只能向那些诸侯开战,消灭他们!建立起属于咱们的势力。”
有人眼睛发亮,顺着公孙度的话语喊道。
这番几乎将改朝换代挂在嘴边的话顿时引起了众人的应和。
砰砰!
这些军官能够从冀州百姓的遭遇联想到自己身上,这一点倒让公孙度没想到,眼看着话题就要跑偏,他当即敲击了讲台,干咳一声道:
“咳咳,冀州始终是外敌,以而今的实力对比上看,其还远不是我等的威胁。
我等当下的首要威胁不在外部,而在内!”
说到这里,公孙度眼中的精光一闪,仔细扫过在场的众将官,将这些人的脸色变化都尽数收在眼中。
“主公说吧,打谁?我老吴第一个上,管他是谁,士族?大姓?还是哪个不长眼的官员?”
“是极,主公只要发话,我等不说二话!看这北地,谁敢在主公眼皮底下放肆!”
让他感到欣慰的是,在场将官都是一脸激愤,脸色涨红,拳头握紧,似乎想要马上去暴打那些与公孙度作对的内部人物。
“并非某个人,亦或者单独势力,或者家族。”
公孙度干脆地摇头,接着在背后的一张木板上书写道:幽州的官吏组成。
此次他不再将这些人以州郡或者师从分类,而是以他们的出身划分。
其中的八成都是出身地方的大姓豪强,少数则是公孙度从辽东带出来的平民子弟。
唰唰!
石膏笔在木板上摩擦的声音不断响起,在场的军官当即安静了下来,众人望着上边那悬殊的人员构成,各自陷入了沉思。
关阳等辽东老兵看着公孙度列出来的人员出身,各自心中微微感到一丝寒意。
不知不觉间,这幽州州府竟然被那些个旧有官僚包围了起来。
“为他人做嫁衣!”
这一瞬间,关阳想起了这么一句话,他只要想起他们这些人拼杀到死,好不容易为家乡父老拼来的安泰平和生活,却要将他们双手送到那些汉庭官僚手下,遭受可预料的压迫,他就有一种难以呼吸的憋闷感。
赵云同样望着公孙度列出来的表格,此刻的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公孙度才讲完每个人的根本利益各有不同,这时候便将那些旧有的士族豪强官吏给列了出来。
简直就是明摆着告知众人,他公孙度对官僚体系中的一家独大很不放心,乃至于心有提防。
但赵云深知其中并没有那么简单,史书上的那些成事人物,多少人是因为手下官僚反水而败亡的,几乎没有。
这些官僚只会服从胜利者,公孙度只要击败那些敌对诸侯便是,压根不用担心手下的那些寄生虫似的官僚。
可他偏偏在他们这些军官面前提出来了!
公孙度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
他的大义又在何处?
若是以公孙家的家族利益着想,好生善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