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拽着本地管事,赶在发疯的民众之前踏上了港口的海船。
港口的水手是最为警觉的,一早听到民众暴动的他们便就将依仗的海船解离缆绳,以避免这些土著的抢夺。
“完了!完了!”
望着商栈冒起的浓浓黑烟,管事一把跌坐在甲板上,捂着眼睛哭了出来。
单英背靠着船板,大口喘息着,劫后余生之感油然而生。
他的四周全是些气喘吁吁的护卫队成员,饶是经过训练,且经历过战火洗礼,这些队员还是被弁韩民众的狂热所吓到。
“呼,还好,都出来了便好。”
单英喘息着,眼睛扫视着船上乘客,视线扫过甲板的他忽然顿住:
“人怎么这么少!?其他人呢?”
单英一下子站起身来,看向船主道:“老王,问问其他船,清点下人数!”
“不用了,其他船早已驶离,就我这艘船在接收公司人手。”
王姓的船主面沉如水,缓缓摇头回应道。
他的拳头紧紧握着,对今日的突发事件,除了慌乱,更多的还是羞恼。
东洋公司在三韩之地经营多年,不是没有经历过这种混乱,只是,如今天这般措手不及的,还是第一次。
船主起初还想组织人手反攻一波,将外围的乌合之众驱离,好接应公司人手撤离。
可岸上的弁韩民众看似混乱,可暗地里却有些章法,在洗劫的同时,竟然在隐蔽处暗藏着兵力防御水面。
这样的奇诡局面,也让船主觉得,今日之事,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就在单英与船主陷入死一般的沉默之时,一位举着望远镜的水手指着岸上喊道:
“看,岸上有情况!”
“什么?”
单英一把从其手上抢过望远镜,朝着岸边的人群望去。
欢呼的人群中,几个身着汉人服饰之人被架到了海边。
领头的弁韩头人朝着海船上呼喊着,手里的兵刃挥舞着,最后朝着身后的手下一挥手。
腾腾!
火焰在那些挣扎的汉人脚下升起,木架上的人求饶着,哭喊着,最后恶毒的咒骂着。
一个面容稚嫩的少年被炙烤的痛苦侵袭着,从未经历过这般苦痛的他,强撑着挺着头颅,朝着面前蛮子唾弃道:
“你们,这些该死的蛮子,呵呵,使君不会放过你们的.....虽远必诛.....”
呛!
领头的头人明显熟知汉文,闻言脸上的惊怒闪过,瞬即拔刀,将挣扎的少年枭首。
“呸!死到临头还嘴硬!真以为是前汉?汉人皇帝都成傀儡了,谁来诛我?”
砰!
他一拳头擂在船舷上,声音从牙缝里吐出:
“那些蛮子!他们在烧咱们的人!他们,在找死!”
单英许久没有这般愤怒了,在青州的经历,让他觉得,这世上的背叛若寻常事。
可海上的经历却让一个念头深深根植在他脑海:他们,无论护卫队,水手,还是公司职员,在面对那些异域之人,都有同一个身份,都是汉人。
看着同胞被虐杀,单英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怒气从心底蔓延,眼睛瞬间通红的他,望向四周,一个共识在众人心中达成:
“报复!一定要狠狠报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