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白马。
时节已经入冬,大河水位非丰水时节可比,即便如此,泛着冰花的流水仍旧奔流不息,这条北地第一水系态度坚决的将大地割成两半。
腾腾!
北风呼啸中,将大船上的帆布吹的哗哗作响,伸出船舱的长桨划破水面,固执的将这艘相对胖大的舟船转动身形。
冰冷的河水中显出淡淡的红色,那是刚刚止息的战事痕迹,大船上的水手手里持着长杆,伸着脖子试图打捞水中的人与物。
“钩着了,看这服饰,是条大鱼!!”
一名水手拿着的长杆一沉,等他看清楚铁钩上的猎物,脸上立即露出欣喜的神色,当即呼和着同伴帮忙。
“嘿嘿,发财了,这身袍子怎么看都是锦缎,还有靴子,还有.....”
几个汉子毫不顾忌钩上来的死人身份,纷纷出言谈起收获。
啪!
一个汉子自高高的桅杆瞭望台攀爬而下,高大的身子在这些水手面前显得格外有压迫感。
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几个水手惊讶回头,待看清了来人面目,当即立正口称头儿。
“嗯,少发死人财,此前不是给你们说过吗?小心得瘟疫。”
张宇瞥了眼手下几个的外快,眉头微皱,沉着脸色训斥起来。
“头儿放心吧,军医此前讲过瘟疫爆发机理,知道这些死人容易爆发瘟疫,嘿嘿,我们还知道,瘟疫还跟冷热有关,就现在这天气.....”
“呃....罢了,你们几个知道就好,尽快给人入土为安.....都散了,你们几个,打旗语给其它船,看看南边的曹军还有没有偷渡的....”
张宇被手下的回答给噎住,心说这帮子人何时变得好学起来,竟然比他知道的还多,当即不耐烦的摆摆手,让几个围起来的手下散了。
“这鬼天气,看来呆不久了,就是不知道对面的曹军还打不打?对面难道要等天寒地冻,跨过冰河进攻?”
寒风吹打在脸上,让张宇不由紧了紧身上衣袍,小声嘟囔一句后,张宇望向南岸土坡上的人马,对接下来的战事小声揣测着。
张宇这一支船队本是在渤海上打混,因为公孙度的一纸征召便带着船队沿着大河进入了白马境内,这一路上早就做好了与敌军大战一场的他们却没有碰到多少危险,可以说,路途中礁石浅滩造成的船只损失都要比战斗减员要多。
就在他们抵达白马,准备施行公孙度隔断南北的计划之时,也正是公孙度战胜袁绍,朝着邺城猪突猛进之刻,本以为会孤军奋战的船队,正好与进军至此的徐荣所部接应上,开始了封锁大河的任务。
嘎吱!
张宇迈动步子,脚下的木头因为受力而响个不停,他的目光自南岸的兵马身上收回,投注到了面前的大河上,水面上的冰棱愈发明显,不时有冰块与船身碰撞。
伸手感受了下北风,张宇抬头,看了眼今日天色,抿抿嘴朝着手下命令道:“给岸上的徐将军传信,大河就快冰封了,届时水军难以作战,请示今后行止。”
“诺!”
一直跟随身后的手下当即领命,立即随着下了小舟,朝着北岸划去。
而在南岸,张宇所注视的土坡之上,一名身形粗壮,个头不高,打扮的如同小军官的将领面沉似水,眯着眼睛望着水面上不断巡行的舟船,牵着马缰的手不由紧了又紧。
若有他人在此,便可知晓此人真实身份,此人正是初平四年里除却公孙度、袁绍之外的诸侯新秀,南征北战,扫平境内不服,尽管起步跌跌撞撞,可随后连战连胜,声名鹊起的曹操曹孟德是也!
“水师啊!!”
过了许久,曹操才将胸中的郁气吐出,从前在面对徐荣时的不妙情绪再度生起,每一次对阵徐荣,他总是被新东西给搞得灰头土脸。
上次的床弩让曹操付出了惨重代价,这一回的水军亦让曹操刚刚升起的豪迈散了个干净。
说起来,此次曹操与徐荣的冲突,发生的要比公孙度与袁绍的决战还要早些。
尽管公孙度收到的情报上说的是曹操带兵来袭,可对于曹操来说,这场战事是公孙度率先发起的!
半个月之前,徐荣在收到公孙度发起决战,且抄断袁绍后路的军令后,当即对阻挡在行军路上的袁谭发起了猛烈攻击。
那一战里,从未见识过火器的袁谭兵马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