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自打上回诊断出了病情就极少出门,郭太医定期带着药童来施针诊断,活血化瘀的药方子也从未停过,接连治疗了些时候,瞧着精神头是好些了。
以往在家里的时候,谢青月是总喜欢往祖母院里钻的,她嘴巧,性子又讨人喜欢,从老太太这里得了不少稀奇好物回去。
这天,谢青月将上次从四姐姐那儿挑到的宝贝也收进了自己的红木盒子里,如数珍宝地抱着傻笑。
谢长松恰好路过,看见她这没出息的样儿,忍不住出言嘲讽,
“不过是捡了人家不要的破玩意儿罢了,还在这当宝贝呢?”
“哥!”
谢青月一脸不高兴,“你怎么这样说四姐姐?”
“这可是四姐姐特意从外面带回来的,怎么就是她不要的破玩意儿了!”
“从外面带回来?”
谢长松轻嗤一声,“怕不是在哪个地摊上现捡来糊弄你的吧?”
“……”谢青月无言以对,干脆不理人,兀自生起了闷气。
谢长松见自己惹了妹妹不高兴,心头也是一虚,撩撩袍子走过去,讨好地叫了声“妹妹”,谢青月不领情,“哼”一声后把脑袋转到另一边,他也跟着过去,笑着说,“咱们两个才是亲兄妹,你怎么能因为护着外人跟哥哥生了嫌隙呢?”
谢青月觉得这话不对,伶牙俐齿地反驳他,
“哥,四姐姐和我们是一家人,怎么就成了外人呢?”
见谢青月总是一副护着谢青阮的样子,谢长松一时间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声气,正欲开口,又想起来什么,仔细左右瞧了瞧,这才小心凑到她耳边道,“我的傻妹妹,明面上咱的确都姓谢,可真要是关起门来说话,那你、我、爹和娘,咱们二房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不管什么时候,你都务必要以咱自家人为重,可莫要胳膊肘往外拐惹娘伤心!”
谢长松这番话像是为谢青月打开了一番新天地一样。
在她的印象里,谢家三房向来都是其乐融融的,大伯父和大伯母是军中将帅,威风凛凛,也是这整个大将军府的靠山,她爹爹和三叔虽然在朝中供职,但职位并不高,可也并不影响彼此之间的兄弟情义,府中,她们这一代的孩子之间也向来关系甚好,大哥玉树临风,二哥生的俊朗,但有些憨厚,至于四姐姐,则常年在青琅山上学武,更是她从小就羡慕的对象,她也想像四姐姐那样,舞的一手好剑,巾帼不让须眉。
可是哥哥却告诉她,她要防着四姐姐些!
这……这样好吗?
谢青月手微微攥紧,皱眉,“哥哥……”
“你还不懂?”谢长松觉得自己这妹妹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半点没像他一样聪慧,可说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他兄妹二人的荣辱是连在一起的,他可不能让谢青月因为一时糊涂害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想了想,他说,“妹妹你仔细想一想,谢青阮在青琅山的时候,这家里祖母最喜欢的是不是就是你?”
谢青月犹豫地点点头。
“那你再想想,得知谢青阮这次回来后便不再出门后,祖母是不是明显更亲近她了?”
这……
谢青月咬紧下唇,却是无法反驳了。
的确,这几天无论是看着郭太医行针,还是祖母闲来无事找人摆摆棋局念念佛经,找的都是四姐姐,偶尔叫她也去,还是因着她当时正与四姐姐在一起。
一幕幕画面仿佛残忍的证据,让谢长松方才说过的话慢慢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谢长松见谢青月表情有所动摇,趁热打铁地拍拍她的手背,“所以啊妹妹,你以为谢青阮在府里会对你多有好处?她只会不断抢走原来属于你的东西罢了!”
“若是大房没有她这个女儿,那咱们谢家最要紧的嫡女便只有你一人,你是大将军府唯一的嫡女,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整个盛京城的世家儿郎,不管是公爵还是侯爵,都任你挑选!”
任她挑选?
谢青月心跟着谢长松的话澎湃起来,娘亲从小就教导她,以后定要嫁一个家世样貌俱是顶好的少年郎……想到很快就要到相看的年纪了,她脸颊瞬间红透。
只是还未等她肖想什么,谢长松接下来的一番话就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
“可是只要谢青阮在一天,她便是谢家最尊贵的嫡女,这少年郎再好,也是先紧着她谢青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