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姑娘,此举恐怕不妥吧?”
一道冷若冰霜的声音传过来,谢青阮一步一步走到两个丫鬟面前,抬起眼,看着面前的卢玉瑶。
她视线偏移半分,便看到了坐在一旁的谢青月。
谢青月脸上闪过一丝不虞,站起来道,“我说这两个丫鬟怎么如此眼熟呢,原是四姐姐身边的霜月和寒星啊,瞧妹妹这眼神儿,真是……”
“无事。”谢青阮笑着说,“我也不认识你身后的碧玉。”
连名字都喊出来了,还在这儿跟她装不认识,谢青月这心思,可是连半招都不够看的。
见谢青阮没给她留丝毫脸面,谢青月不由得捏紧了手里的帕子。
“谢青阮,是你这个丫鬟不懂事,先弄脏了我的裙子,本姑娘教训教训她不是应该的么?”卢玉瑶说。
“是应该的。”
谢青阮点点头。
她这态度转变的猝不及防,谢青月和卢玉瑶都惊得抬起了头,不知道这人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寒星则是一脸不服地看着对面几人,正欲发作,就被霜月拉住了袖口,“是……是我不小心没站稳,弄脏了卢姑娘的衣裙,姑娘说的没错,我理应受罚……”
“霜月!”寒星跺跺脚。
弄脏了衣裙赔就是了,根本用不着打人啊!
众人疑惑之时,只听谢青阮抚着自己的腕骨,说,“我的丫鬟没教好,是我的错,这顿教训,我替霜月挨了。”
说完,她便笑意盈盈地抬起眼,朝着卢玉瑶的丫鬟勾勾手指,
“不是要打嘛,来吧。”
“……”
登时,刚刚还趾高气昂的丫鬟立即像歇了菜一样,一个个垂着脑袋动都不敢动。
开玩笑,眼前这位谢四姑娘可是会武功的,她们上去,岂不是自取其辱?
“谢青阮你!”
卢玉瑶一拍桌子,气道,“你诚心跟我作对是吧!”
“作对?”
谢青阮冷笑一声,“我的丫鬟已经同你道歉了,衣裳脏了要么洗,要么赔,怎么就到打人这一步了?到底是谁先挑起的事端?”
在侍郎府里,卢玉瑶一向是顺风顺水惯了,哪有人敢像谢青阮这样同她说话,激的她头脑一阵嗡嗡作响,“你你你”了半天,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光憋了一肚子的气。
谢青月眸光一闪,揪了揪卢玉瑶的衣袖,“玉瑶,算了吧,四姐姐是我们府里都不敢惹的,毕竟她头上,还有大哥哥和二哥哥罩着呢……”
哥哥?!
“有兄长罩着怎么了!”
谢青月不劝不要紧,一劝卢玉瑶就更生气了,不就是哥哥吗!她冷哼一声,昂首挺胸道,“谁没有哥哥似的,本姑娘虽然没有亲哥哥,可我小姑姑却是镇北侯府的正夫人,我堂哥,乃是镇北侯府的嫡长子!就连侯府的三公子,也对我父亲赞赏有加,经常与我父亲一同品茗!”
换言之,镇北侯府那几个顶出色的男儿郎,都算是她的靠山!
“在我面前嚣张,就得和那个姜沅一样的下场!”
卢玉瑶说完后,看到面前的谢青阮似乎被吓住了一样,不由得心中一喜,“哼,你怕啦?”
谢青阮抑制住心底的情绪,努力放平呼吸。
找到了。
先前她之所以迟迟未动,就是总觉得还缺些什么,就像两条线索同时摆在她面前,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将其串联在一起一般。
现在,她终于知道了。
卢家……傅家……原是一丘之貉!
“怕?”
忽地,从众人上方传来了一声轻笑,几人纷纷抬头望去,就见少年一身红衣,玉冠束发,他伏在二楼梨木围栏上,眉眼含笑地说,“我贺云期的朋友,无须惧怕任何人。”
他声色昂扬,又透着少年人的铿锵与活力,从楼上一跃而下,齐齐撩拨了一众姑娘的心。
“谢青阮!”
贺云期笑容明朗,果断站到谢青阮身边,又讨好似地垂下脑袋看她,“我来的是不是很及时?”
其实他刚刚在雅间里陪萧韫看书,无聊地都快睡着了,还是萧韫那家伙口渴了,一脚把他踢醒的。
谢青阮笑着抬头,
“嗯,很及时。”
虽然她并不畏惧,可看着少年那一脸明媚的期冀,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