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连骗都不愿意骗他(1 / 2)

男人语气中的淡漠与无关紧要,让谢青月狠狠吸了一口凉气,险些连手中的火折子都拿不稳。

她今日遭遇了这般事故,他甚至一句话都不愿意过问,一个字都不肯关心,只是这般漠然地戳穿了二人之间横亘最深的那根刺。

谢青月无力笑了笑,说,

“看来,你也都知道了。”

知道她今日午后,在那间地狱一般的房间里,都遭受了如何非人的折磨。

傅行舟这才转过身来,淡淡看她一眼,那眼神很轻,很轻,轻到仿佛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没有丝毫情绪,

“刘家那边,你且安心备嫁。”

备嫁……

谢青月冷冷扯动唇角,犹豫许久,哪怕自己心里已然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可她还是鼓起勇气问出了口,

“傅行舟……”

她看着他,此刻,她的世界里也只有他,只有这一个,在她还清纯地、高高挂在枝头上时,为她出头的男人。

那天午后,同样有人想将她碾落于枝头,是笼罩在圣光之下的那个少年,将她护住。

是傅行舟。

谢青月缱绻地念着这个名字,就好像回到了那日午后的初遇。

那是她人生中,少有的甜蜜。

甜到如今的她,心里想起来便有些发苦,她痴笑几声,问,“傅行舟,你到底……有没有心悦过我?”

这个让她得以继续绽放的少年啊,也是亲手将她折断,碾入泥里的罪魁祸首。

何其残忍。

可是如今,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都没有这个问题的答案重要。

谢青月头一次尝试到权势的滋味儿,就是在手刃刘枫之时,那之后,在她最恐惧的时候,有人抱着她,紧紧抱着她,说,“我心悦你。”

那句话,温暖了她许久。

也成为了她一生要为之效忠的信仰。

只是如今,她看着面前的信仰,那个她曾经最虔诚爱过的人,却见他面目毫无波痕,神色淡然地笑了笑,说,

“谢青月,跟了我这么久,怎么还能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

果然……

他当真是连骗都不愿意骗她。

谢青月倒退几步,肩膀微微颤抖着,今日遭受了那样的事情,都不足以将她击垮,因为她心里还有最后一座墙,撑着她。

可是如今,那座墙倒了。

彻底的,土崩瓦解。

傅行舟走过来,捏紧她的下巴,看她一副泪眼楚楚的模样,笑的讥讽,

“是你要想将那药用在谢青阮身上的,到最后自食恶果,也怪不得任何人。”

是啊……

这个事实,谢青月又如何不知。

就是没想到,会有一天从傅行舟的口中听到。

谢青月魂不守舍地离开后,傅行舟微微蹙眉。

倒不是因为谢青月的事,毕竟她本就是他布下的一枚棋子,如今谢明伯把持着工部,可为他和齐王所用,这便够了,谢青月早已成为弃子,迟早都要废掉,毕竟……他总不会真的让她进镇北侯府。

只是近来,总是有些头痛。

起初只是睡时做些噩梦,梦里,会梦到和现在完全相反的境况,甚至于,他越来越敢肯定,那梦中的境况,与他原先设想的一模一样。

在梦里,谢家夫妇已经坠崖,谢家两位兄弟也惨死南越,而谢青阮,被他故意纳入麾下,当了他的暗卫。

可是随着那梦越来越远,如今哪怕是在白天,触及到某些东西,他脑海中也会浮现出一些莫名其妙的画面。

方才谢青月的身上,还带着些若有似无的酒香。

是醉生梦死。

那种药他从未用过,却在梦中闻到过。

在……十四的身上。

头痛愈来愈烈,脑海中不断的有画面在互相冲撞,嗡嗡作响的声音冲击着他的感官,傅行舟惨叫一声,一把将书案上的东西扫了个精光,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而他的人,也顺着书案滑坐在地面,大口大口喘息着,视线渐渐迷离。

恍惚之间,他看到了一道纤细的人影,那人影转过身来,朝他粲然一笑。

她唤他,

“主子。”

不知为何,傅行舟顿时便热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