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府。
萧韫再回到房间的时候,里面果然没人了。
他就知道,这位张三姑娘在他这里待不住。
“主子,您可是动了让那个执簪人进青妆苑的想法?”
无弈打了个哈欠。
萧韫转着手里的茶杯,眯眼:“再考虑考虑。”
她身手足够好,杀人的时候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狠劲儿,一看便是在生死境中练出来的。
只是……
想起娇娇软软的一个小姑娘,脆生生地说自己叫张三。
萧韫笑出了声,只是智商有些堪忧啊。
想想这件事若是说给阮阮听,让她知道一个小姑娘顶着一张和她一样的脸,却说自己叫张三,不知道阮阮会作何感想。
想起谢青阮,萧韫脸上的笑收敛了几分。
他轻轻抚摸着腰间悬着的香囊。
阮阮,等我,我会回去的……
……
那人牙子是团伙犯案的,不仅如此,还大摇大摆地把据点给落在了闹市里,天子脚下如此猖狂,当真是觉得他们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萧韫也没惯着他们,直接带着暗卫潜伏在了附近,一锅给端干净了,待看到被关押的少女人数时,却是不由得惊了一惊。
整整一个破败的茅草屋里,全都是被捆住手脚的妙龄女子,身上的衣衫破败不堪,有些哭哭啼啼的,一听到门被打开的响动就忙不迭地往角落里缩。
直到听无弈说是来救她们的,她们眼里才慢慢地从不可置信,到惊喜,惊喜过后,便是浓浓的失落。
对于女人来说,被贼寇掳走这么久,别说是已经失身于那些禽兽的,就算没发生些什么,那回去后也必定会惹人非议,无论如何,这一生是毁了。
思及此处,屋里竟是传出来一阵一阵轻微的啜泣声。
看着此番场面,萧韫背在身后的手微微收紧,心里升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滋味。
“无弈。”
他吩咐道,“把那几个人给本侯往死里审,看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窝点。”
能在京城里找到位置极佳的藏身之处,还大摇大摆地从城里掳掠人口,说是上面没有人给看着,他不信。
无弈听懂了萧韫话里有话,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红夭也在一众女子之中。
她伤得格外重。
或许是将她绑来的人透露过这女子是从青妆苑寻来的,从此红夭便成了那些个男人争着抢着的尤物,这几天下来,身体和心灵都倍受折磨,自己更是筋疲力尽,被自己人带回去的路上一言不发。
青妆苑。
青荷刚安顿好红夭出来,便看到萧韫面色冷厉地坐在一旁,眉间似是凝了一团寒霜,酝酿着怒火。
“侯爷放心。”
她斟了一盏茶水递过去,低声道,“我会照看好红夭的。”
萧韫接过茶水,却没饮,只是指尖轻点在琉璃茶盏上,思虑道,“先别过问太多。”
经历过这般事故的女子心里总是过意不去的,如果一开始就逼问,无异于让她再次回忆那段可怕的经历,这样的话,恐怕红夭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青荷也深知事情的严重性,便点了点头。
“如果红夭愿意开口,青荷定当第一时间告知侯爷。”
说完,又将桌上的糕点盘推过去了些,道,“这是慕容公子前些日子送来的桂花酥,侯爷尝尝。”
“慕容枫?”
萧韫微微眯眼,“看来他最近挺闲。”
看着男人手指还是捏起了盘里小巧精致的糕点,青荷一双潋滟的眸子里便漾开了温柔,如清澈的湖面上落下了几片花瓣一般,分明周遭秋意荒凉,可她的心,却独独一片春色。
只是他只吃了一块便放下了手。
“可是味道不合口?”
青荷心里陡然升起几分紧张,试探地问道。
萧韫拂拂袖子上的糕点屑,摇头,“味道不错,只是本侯很少吃甜食罢了。”
府里只除了替阮阮备好的乌梅丝,也再难见其他甜食了。
“……”
青荷垂首,眼神明显黯淡了几分:“是青荷唐突了。”
萧韫倒没将此事放心上,恰好门外无弈又有事情要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