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谢明远便率先从屋内走了出来,仍旧是一副板着脸的样子,让人看不清他的态度如何。
谢青阮见萧韫神态自如地跟在谢明远身后走出来,连忙一路小跑过去。
谢明远下意识地以为谢青阮是奔向他的,正要挺挺腰板嘱咐女儿几句,谁料谢青阮像阵风一样从他身旁穿了过去,直接来到萧韫面前,
“萧韫,你还好吧?”
“……”
谢明远一张老脸黑成了锅底。
什么叫他好不好?
方才在那屋子里的时候,这小子气定神闲的很,要真说起气势来,倒是他这个做老丈人的矮了半截,可谢青阮竟然先去安慰那小子?
谢青阮哪能想得到这些,甚至还当着谢明远的面问萧韫,
“父亲没有为难你吧?”
谢明远:“……”
这胳膊肘往外拐的,他还站在这儿呢!
“咳咳咳!”
萧韫精准地领悟了谢明远这几声咳嗽的意思,和缓地笑了笑,
“放心,伯父没有为难我。”
听见萧韫这回答还算中肯,谢明远这才松了一口气,冯有仪见谢明远终于是将身为老丈人的那股子气给撒完了,赶紧走上前拉起萧韫的手,她第一眼看见这少年就喜欢的很,自己虽然已经有两个儿子了,可一个比一个武痴,谢长风性子直爽,武艺不如长澜,可就是脑子像缺一根筋儿一样,有些话非得给他讲清楚明白了,他才能懂她的意思,长澜倒是比长风通情达理一些,就是随他那个父亲,把练兵看得比命都重要。
再加上沈玥瑶出事以后,冯有仪是看着长澜肉眼可见地憔悴了,那件事像一张深渊,黑洞洞地吸走了谢长澜的生气。
她这个当娘的虽然于心不忍,却也是没有办法。
有些事情,发生了便是发生了,虽然可惜,但那道伤疤没有人可以替他治愈。
只有长澜一个人,不断舔舐,慢慢疗伤。
可眼前的萧韫是不同的。
冯有仪之所以喜欢萧韫这个少年,是因为他足够沉稳。
他不像谢长风一样,将所有情绪都宣之于外,也不像谢长澜,什么事情都自己憋着,有些人,沉稳的外表下蕴藏着一颗足够强大的心,第一次看到这个少年,听他谈吐的时候,冯有仪就知道,他未来一定会将青阮照顾的很好。
至少,那些曾经由阮阮一个人承担的事情,现在有萧韫替她扛着。
那些在她和明远面前说不出口的话,阮阮不会瞒着萧韫。
她的阮阮已经足够坚强,足够独立,所以她找来的萧韫,也一定是足够当得起她的女婿的。
冯有仪将手搭在萧韫手臂上,愈发满意地看着经过谢明远一阵盘问还能面色自如的萧韫,道,“今儿中午我亲自下厨,辞安,留下来用午饭吧。”
谢明远目瞪口呆地看着冯有仪。
当年他可没有这个待遇!
当时他到冯家去提亲的时候,别说是岳父岳母了,就连已经和他私定终身的冯有仪,都对他抱着一个考验的姿态,,说什么要是他谢明远在冯家老爹面前撑不住场子,那这婚她就不成了。
最后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撑住了。
可这萧韫,一点都没动武,谢青阮那臭丫头向着他也就罢了,就连冯有仪都这样轻而易举地接受了他?
当真是世道变了呀!
谢明远感叹一声,然后冯有仪和谢青阮像是没听见一样,紧跟着便簇拥着萧韫走了。
“……”
就这么留他一个人尴尬地等在原地?
就没有人请他去用饭?
笑话,他可是一家之主!
“谢明远!”
远处传来冯有仪声如洪钟的声音,“过来洗菜!”
谢明远刚刚挺起的胸脯瞬间塌了下去,“……”
“知道了!”
他大声且服气地昂首挺胸走了过去。
席间,萧韫十分郑重地道,
“晚辈知道伯父伯母担心阮阮嫁进秦国公府会受委屈,所以,我二人成婚后,便会在外面独立开府,府中的主子只有我们二人,至于秦国公府,孝道已尽,若是他们非要干预我们什么,晚辈只会站在阮阮这边,绝不辜负。”
萧韫这话说到做到,几乎在将聘礼送到谢家的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