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谢青阮竟然发出了这样的疑惑,反倒是萧韫又觉得不解了,他俊朗的面容上露出一丝笑意,莫名地问,“怎么,你以为伯父和伯母都怎么了?”
听这话,谢青阮心里琢磨着,表面上虽然平静无痕,可垂在身侧的手指早就已经紧张地捏紧了衣角,她目光期待又躲闪,犹豫着开口道,
“我父亲和母亲,难道没有在去往青琅山接我的路上坠崖身亡吗?”
“坠崖身亡?”
这话引得萧韫面色严肃了不少,他面色沉了沉,将疑惑问出口,“你为何会觉得伯父伯母已经坠崖身亡了?是傅行舟告诉你的?”
却见谢青阮摇摇头,
“不是任何人告诉我的,而是我自己的亲身经历。”
她在青琅山习武,每逢月末父亲母亲便会亲自来接她回家,可这次来的路上,却永远都留在了那座山崖底下,据来报信的三叔所说,父亲和母亲完整的尸骨都没有寻回来,被山崖底下的野兽啃噬的不成样子,入殓的时候还引起了不小的争议。
“竟会这样。”
萧韫没有经历过前世之事,自然不知道谢青阮所经历的就是真的不能再真的事实,于是只当这是傅行舟又用什么阴谋诡计植入到谢青阮记忆里的阴谋。
毕竟傅行舟此人不知道是用了什么邪术,连让人忘掉记忆这种事情都能做出来,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事到如今,萧韫只能宽慰道,
“阮阮,你放心,伯父伯母不仅没事,他们还好得很……他们从来都没有经历过什么坠落山崖之祸,更不曾被奸人所害尸骨无存,若非要说起青琅山一事的话,我记得你明明是自己从青琅山提前回来的,回家的时候,伯父和伯母还吃了一惊,因为你赶在了他们约定好去接你的时间回了府。”
“你……你说的是真的?”
谢青阮忍不住激动地攥住萧韫的手臂,奇怪的是,这种亲昵的动作,她竟然并不抵触。
可是两个人完全相左的说法,却让谢青阮心中那株名为疑惑的火苗越发的旺盛了。
傅行舟到底隐瞒了她什么?
还有,谢青阮刚刚记起,方才眼前的少年竟然唤她的小名。
阮阮,这明明是父亲和母亲才会这样唤她的。
“你……你与我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会这样亲近的唤我的名字?”
面临谢青阮十分真挚的疑惑,萧韫虽然早有准备,可心里还是像被重重击了一下一般,他垂下眸子,灿若星辰的眼底闪过一抹难以捕捉的失落,随后,才将这情绪独自消化掉了,抬起谢青阮的手指,将一块喜帕放到了她的掌心。
丝绸质地的喜帕接触到掌心,瞬间传来一种冰冰凉凉的触感,谢青阮凝眸看向喜帕上涌金线绣的端方的“囍”字,心弦像是被什么轻轻勾动了一下,震慑心魂。
她眼中莫名留下了一颗滚烫的热泪。
泪珠滚过脸颊,顺着下巴淌了下来,分明地砸到了地板上。
谢青阮眼中的萧韫几乎要模糊的不行,她张开口,却哽咽地说不出一个字,到底是谁,能调动她心里潜藏这样深的情绪,为何会让她产生这样强烈的难过感?
“萧韫。”
清朗低沉的声音念着这个名字,萧韫将自己的字一笔一划写在女孩儿掌心里,收拢她的五指。
仿佛只有这样,才会让她不要忘记自己。
“我的名字,叫萧韫。”
“字,辞安。”
辞安,意味岁岁平安,可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他没有一日是平安喜乐的,唯有遇见谢青阮后,平淡无痕的日子里才平添了些色彩,他总要努力一些,才能抓住他的光。
“阮阮,早日想起我来。”
萧韫语气里多了些委屈,可他知道,谢青阮失忆并非是她心所愿,而是傅行舟所为,阮阮也是受害者,这件事无论如何偶读不能怨到她的头上,于是最后,萧韫仍是笑着对谢青阮说,
“不然,我会难过。”
萧韫……
这个名字,好生耳熟……
萧韫!
对了,萧韫!
“你是秦国公府的世子,萧韫!”
这句话并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萧韫吃了一惊,赶忙追问,“你认识我?”
谢青阮点点头,她看到手中绣着“囍”字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