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袆也是一身戎装,低头一笑:“他们哪里是听我的话,还不是因为有你六哥的威望,北军归属你六哥执掌,将士们当然忠心他啦!”
这话属实不假,若是沈袆不是世子妃,北军值守的将领绝不会冒着被杀头的罪名让她们二人胡闹。
巡夜的队伍行至宫尉署前,一名军校拍打宫尉署门,询问开门的役卒有无异常,这也是例行公事。
简单的交谈后,军校返回队伍中,冲着沈袆低声说道:“世子妃,唐中郎将不在署内,役卒说中郎将在夜间会留宿九室台那边。”
沈袆一愣,心中不解:“既然皇帝已经不再修养,唐尧还守在那边做什么?他要是留在九室台,这边的天子又是何人守护?”
军校看世子妃不语,问道:“世子妃,您还有何吩咐?”
沈袆与司马乐嫣对视一眼,回道:“无事,继续走吧,我与公主继续随你们前行,瞧一瞧这皇城内的雪夜。”
军校没有多想,只是觉得世子妃和京兆公主真是好兴致,大雪的天,不好生在暖炉旁安睡,跑出来受这份罪!
巡夜的队伍经过前殿,领队的军校与值守前殿的殿卫交谈了几句,又向东走过一段夹道,转入皇家藏书所在的天禄阁。
尚未临近之时,沈袆便看到十几名殿卫护着天子司马简走出天禄阁,那张黄金面具在灯火的照耀下闪着金灿灿的光芒。
“是大哥!”司马乐嫣也看到了天子,赶忙拉着沈袆缩回队伍里,生怕被注意到。
司马简的确宠惯妹妹,可他的性子要比司马长风严厉,若是看到司马乐嫣如此胡闹,免不了要一顿斥责。
沈袆也怕被看到,只是她想看看唐尧在不在天子的身边,另外也觉得有些疑惑。
天子不是有腿疾吗?
可是,刚才走石阶的那几步走得轻松自如,如同正常人,之后才又缓行起来,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经年的腿疾也会时好时坏?
巡夜的北军没有靠前,而是跪在远处送行天子,沈袆和司马乐嫣自然也在跪列之中,沈袆借着光亮,并没有看到唐尧,这让她更加奇怪。
“乐嫣,咱们今夜不要探查唐尧了,早些回去,免得暴露身份,给你六哥添麻烦。”
夜行到现在,沈袆也理智了过来,再加上心中有太多疑惑,多有分神,所以不能再跟着司马乐嫣胡闹下去。
世子妃要返回,巡夜的军卒自然高兴,毕竟这种事情有风险,一旦被外人察觉,世子妃和公主顶多被训斥,兄弟们恐怕要被治罪。
军校将巡夜的军卒分为两队,一队继续前行,另一队则护送世子妃和公主返回讲武殿。
沈袆精通世故,临走前将一包金锞子递给军校,让他分给军卒们做宵夜。
折腾了大半天,算是一无所获。
沈袆和司马乐嫣冻得要命,回到讲武殿后,好一顿烤火才把身子暖和过来,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才在暖阁中躺下,沉沉地睡去。
天子的诏书发出,让长安城内的朝臣们有些惊诧,眼下战事骤紧,大家都觉得天子不应该将平叛有方的世子大将军撤回。
然而,朝臣们也都心知肚明,这道旨意虽然出自天子,恐怕少不了柳家父子的主意。
欲攘外者,必先安内。
既然诸王皆有叛,平叛在前,也不得不防司马长风手里的兵力,一旦他调转枪头,且不说会不会帝位更迭,恐怕柳家免不了要步入当年云家的后尘,所以大家又觉得这道旨意就是柳家的防守之策。
对于柳家来说,夺司马长风的兵权是根本目的,可眼下的情况特殊,只能逐步削弱,否则会发生激变,反噬自身。
柳镇庆和柳樾父子都是军伍出身,知晓兵战之际,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能徐徐图之。
待到外患彻底解决,再随便封赏司马长风一个名头,找个地方圈禁也好,寻机会杀了也罢,都是以绝后患的上策。
对于父兄的做法,皇后柳羽苇虽有不满,却不能在当下反对,她也需要虚与委蛇。
并非是柳羽苇不舍司马长风,而是她需要司马长风来对抗一切阻碍。
等到寄子过继后,柳羽苇可以实控皇权,而这其中最大的阻碍就是她的父兄,留下司马长风,才能保证皇权在她的手中。
皇权,这个至高无上的权利**着所有人,不仅是外边的反叛者想要图之,就是柳家的内部也在勾心斗角,都在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