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那么容易想到,并不是完全排斥去做。
广播在循环播放。
芷卉却还在座位上没有动。
广播响起之前,其实她正好一直盯着讲台前的广播音箱发呆。班长、团支书一起参会本来就是圣华的传统,什么事情都是两人商量,她真有点期盼能顺理成章地起立转身,对坐在后座却说不上话的他说句“一起去开会吧”。
谁知盼什么来什么,有几秒她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只不过现实总不尽如人意,谢井原不在座位上。
等到广播停了,座位依然是空的,芷卉坐不住了,扯扯钟季柏后背的校服:“谢井原呢?”
男生往后看过来:“不知道。什么题不会做,我教你。”
“去去去。”芷卉把他推开,“广播通知开会。”
“自己去呗,他听见了也不会去开会。”
芷卉情绪有些低落。
她忘了自己了解的谢井原,以往就算开校会,也总不见他的人影。谢井原的叛逆很有分寸,以不影响别人为原则,老师一般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不追究了。
她看看表,拿起笔记本往门外走,前几步没看路,一抬头差点撞上谢井原。
两人都是急刹车,各往后退了几步。
“你等我一下。”谢井原没顾上尴尬,加快步伐回座位放书。
芷卉退到一旁呆呆地看着,以为他也要拿个笔记本去做会议记录,谁知他换了张去年静安区的数学模拟卷,回身面对女生满脸的诧异做了点解释:“半小时正好。”
她早就知道,考试时间两小时的试卷,他通常半小时到40分钟就能做完,而去年静安区模拟考题相对简单。
可这位学霸,您也太争分夺秒了。
开会时说点悄悄话的希望破灭,会议记录的任务也完全交给班长了。
但芷卉还是挺容易满足的,能同去同回就好。失望或者高兴,她就是一点也藏不住,跟出去时颠了几步,带起一阵风,额发微扬。
她笑起来总是毫无保留,像向日葵在日出瞬间的抬头。
谢井原借着在门口等她的瞬间回看一眼,又迅速垂下眼去,把目光移开。
到底还是不太熟,芷卉没想到两人光是并肩走着,气氛也能尴尬成这样。头扭向两边,视线落点可以是树叶、花坛、窖井盖,但连眼角余光都不能有一丁点给到对方。
“这学期第一次班委会,不知道会说些什么。”女生试图开启话题。
“应该是运动会的事情。”
“也是。”
她心里有些懊恼,一向是尬聊小能手的自己,到这么关键的场合怎么思维短路了。
走出几步,她又不甘心地搭讪:“哎,你为什么又愿意做团支书了?”
“节约时间,免得僵持着全班都没法下课。”
她想了想,小声嘀咕:“可当了团支书以后不会浪费更多时间吗……”
谢井原无言以对,没想到她还能找出自己的逻辑漏洞。
他也知道事不过三,吴女士当时逮住她就是想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或许是为了替她解围,又或者只是突发奇想,如果自己主动提出做团支书,那么身为班长的女生会有什么反应?当班长是她的一个心结,有了意想不到的搭档能不能改变一点她的印象?因为想知道,就只能别扭地给自己讨来了新任务。
但归根结底,这些理由没有一个说得出口。
客观上看来就是冷场。
芷卉尴尬地东张西望,看见顾钦钦和江寒并肩从楼下穿过校园,她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飞快转移话题:“看,顾钦钦和江寒。”
谢井原看过去,没有放慢脚步:“怎么了?”
“他们俩也太肆无忌惮了吧,不怕被老师看见。”
“看见又怎么了?”男生莫名其妙。
“谈恋爱被抓到就惨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在谈恋爱?”
女生被他一问,突然也不确定了:“他……他们不是走在一起吗?”
“你我不也走在一起吗?”他反问道。
这次她是真的语塞了,还伴着面红耳赤。
你知道这是谢井原,虽然话有歧义,但他肯定没别的意思,快醒醒。
谢井原果然没觉出有什么不对,这次冷场换他来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