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第一次月考,本来只能算个小考。
但这次谢井原有点压力。
他留意过柳溪川平时做题的状态,和他一样,她做数学题是不带停顿的,扫一遍题目立刻直接往下写解题步骤。
和他不一样的是,柳溪川分一半心啃牛肉干。
柳溪川边啃牛肉干边做题,能做到和谢井原差不多同时收工。
一开始以为她只是跳步骤,写得不仔细。
仔细看过一次……
起码六道题是用微积分做的。
要脸吗?
天理何在?
谢井原平时搞竞赛,虽然主要是训练思维,但高数是要涉及的,不过他不会在学校普通的考试中用,一来不确定老师给不给分,二来……身为高中生,要有点高中生的职业道德。
话说回来,数学这方面,本身文科数学简单,到了一定水平几乎是拉不开差距的,柳溪川和他应该是同一水平。
语文、英语、历史三科,死记硬背的部分,柳溪川反而弱;自由发挥的部分,她能发挥得更好。
但她的耐性是真差,一篇作文开头字还清秀,800字以后简直无法辨认,卷面整洁可能影响判分。
综合考虑得出结论:第一,总分第一可能换人;第二,一二名差距会在五分以内。
胜败乃兵家常事,谢井原参加竞赛也不能保证每次摘金。但在圣华考试上的这个第一反而不一样,焦虑感来自“连击中断”,多少会有点遗憾,也影响后续的坚持。
考试时谢井原坐柳溪川前排,第一科照例是语文,收卷时他忍不住看了两眼——这里答案选A,那里选C,然后是作文,写得比他长。
作文的字写得东倒西歪,不怎么像女生的考卷。
“‘苟利国家生死以’的下一句是什么?我死都没想出来。”女生看似颇为懊恼。
“岂因祸福避趋之。”男生平静地答道。
“原来是这句。”她懊悔地拍起了自己的脑袋。
“反正五句中选填四句就够了。”话刚出口,他就觉得有些不妥。但究竟不妥在哪里又说不清。
放学回家时再回想起这段情景,他才发现,她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把这当成考试,没有把他当成竞争对手。大概是不妥在此。
他还有点竞争意识,溪川似乎一点都没有。
溪川望见芷卉倚在远处走廊上看资料复习,灵机一动:“想不想知道芷卉是怎么评价你的?”
谢井原愣了一秒:“怎么说?”
他循着溪川的目光看向对面走廊,和正在背书的芷卉眼神对上。芷卉一察觉到四目相对,立刻用书遮住脸,让人有点困惑。
“你猜啊!”
谢井原转身准备进教室:“不说就算了。”
“你闹什么情绪呀?这一句两句说不清楚,考完告诉你。”
谢井原继续往教室走,溪川跟在后面满脸坏笑。
芷卉那边却没这么轻松,考试期间她频繁下意识地去摸左手手腕,摸了个空之后就会更焦虑一点。
幸运符也许并不能带来幸运,但缺少了可能更容易带来厄运。
休息时间,隔着教学楼,她遥遥望见溪川和谢井原在教室外走廊聊天。一个是和一般同学简直不在一个世界的学神,另一个是校长挖来冲状元的种子选手,而她自己什么也不是,不算天才,只是个通过用功努力勉强让老师家长满意的俗人。
溪川先走出考场,男生加快了几步追上她:“你说考完告诉我的。”
“什么?”
“芷卉。”他提醒道。
溪川这才想起来:“芷卉对你的评价啊?”
“她怎么说的?”
“她说你帅。”
“别造谣。”
溪川理直气壮:“分配考场那天早上在教室门口当你面说的。”
男生无奈:“那是玩笑。”
溪川笑:“哈哈,我就想干扰你一下,看来我得逞了。这么在意呀?”
她确实得逞了,谢井原在下午考试时多少有点在意这件事。
谢井原无奈:“你这是,不正当竞争。”
难得有嘲讽他的机会,溪川才不会放过:“不是我说你,你都不跟人家多说说话,人家怎么给你评价呀?”
“我没你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