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吗?
芷卉眯起眼睛。她与大家一起玩闹着,看起来没什么不自然。孟冬有自己的小团体,而且够讲义气。
能完全排除她吗?好像不行。
何琳呢?
看上去更心机一点,会是她吗?
芷卉很快发现,除了顾钦钦,她谁也排除不掉。
溪川咬着冷饮的吸管从后门跑进来,见芷卉又呆头呆脑,像个机器人似的左右四顾:“东张西望的干吗呢?”
“正找你呢,凑近点……”芷卉神秘兮兮地拉拉她,压低声音:“吴女士在班里安插了眼线监视我们。”
“眼线?谁告诉你的?”溪川警惕起来。
芷卉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梁涉的方向,溪川追问:“他的消息可靠吗?”
“绝对可靠,他亲耳听到的。”芷卉坚定地点点头。
梁涉算是大家公认的老实人,不太可能无中生有。
溪川决定信了。
芷卉倒不像个受害者,表情兴奋不已:“你觉得可能是谁?”
“我觉得可能是钟季柏……”溪川也莫名激动起来,两个女生头顶头地八卦着,叽叽咕咕的声音微弱细密。
后排谢井原在两张试卷间抬头换口气,正碰上这副魔性画面。
芷卉眼睛空前闪亮,表情生动。
男生起初只觉得好笑,不由自主地盯着看一会儿,时间却好像因此变慢了,周围的嘈杂声音开始消失,她的每个神色的变化都成了慢镜头。
她忽然有一种被盯着看的奇怪感觉,回过头,正遇上男生的目光,他直勾勾盯着她。她愣了愣:“你听到了?”
“嗯?”谢井原有点懊恼,最近对京芷卉的“搭讪突袭”,闪避不太敏捷。
芷卉想起谢井原也是吴女士的重点监视对象之一,顿时产生惺惺相惜的感觉,冲他眨眨眼,故弄玄虚地嘱咐:“你要保密啊。”
谢井原回过神,胡乱点了点头。
虽然还没弄清要为什么保密,但好像已经上了贼船。
吃晚饭时爸爸难得在家,芷卉话多几句。他问学校有什么新鲜事,她就把梁涉的小发明说给他听,总结道:“我感觉能申请专利了。”
没想到这也能引来妈妈的不满:“快高考了,还搞这种偷听办公室的发明,家长也不管管?”
也不是谁家都有你这样让人窒息的家长啊。
芷卉顿时没了兴致,随口叙述:“没人管他,他爸去世了,妈妈是环卫工人,家里还有残疾人要照顾,挺困难的。”
妈妈说:“就这样的家庭出身还不好好读书,真是死到临头都没有危机感。”
“你怎么知道别人没好好读书?”
“不是在K班吗?”妈妈又来了,这种吴女士拜把姐妹一样的论调。
“我也在K班。”
“你就没好好读书。”
芷卉停下筷子较真道:“妈,每个人生来智商不同,学习能力不同,学习条件也有差别,不要想当然唯结果论,看人家成绩不好就说人家不努力。我们班这男生被班主任为难得不想申请助学金,每天要打工四五个小时才能勉强赚到学费。之前被克扣工资还是我帮他要回来的,现在不知道再找什么工作……”
妈妈对那些悲惨故事毫无兴趣,直接打断:“你都高三了,还忙着帮人讨薪?”
芷卉一时语塞。
“我高三,也不至于每天24小时学习,除了学习连呼吸都是错的。”
“第一次月考33名,第二次月考35名,下次你准备考第几?别找什么考试迟到的借口,按你现在的成绩,早就没资格进A班了。还‘不至于24小时学习’?我要是你,饭不吃、觉不睡都要把成绩追回来,你倒好,把时间都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芷卉嘟囔:“是你们问我的,我说了又怪我。还不是你叫我和同学搞好关系……”
“我叫你跟他们搞好关系去争取20分加分,你这分心分得退步了40分不止。”
芷卉不吱声,爸爸见吃饭气氛不佳只好出面打圆场:“行了行了,吃饭时不谈正事,一两次没考好也不要心理负担太重。”
“教育孩子的时候你就不要不分是非做好人了,平时没看她对哪个人特别上心……”妈妈转过头继续对芷卉说,“我跟你说,这时候千万不要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要是被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