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级主任“啧”了一声:“你这孩子,说话没个轻重!等会儿看见他,你让他来找我。”
芷卉转身从后门进了教室,谢井原把门关上,跟在后面回了座位。
溪川笑着问:“马德堡找他干吗?”
“企图让他在晨会上领奖。”芷卉卸下书包。
“圣华这次成绩挺好吧?”溪川回头问谢井原,“我第一次见校长早上在门口迎接学生进校,笑得像朵牡丹。”
“两个一等奖,两个二等奖。”
谢井原没打算参加晨会,刚一下课,广播操音乐还没响就溜了。偏是东躲西藏的正好遇上四处闲逛的,他在花坛边被校长逮住,校长还跟他郑重地握手。
溪川看见乐得够呛,在楼上嘀嘀咕咕给他们配音:“小谢同志,感谢你对革命事业无私的贡献,你就放心地去吧,我们学校已经后继有人了。”
芷卉也趴在二楼走廊边笑,笑的意义不太一样。
他说是因为她。
这秘密只有两个人知道。
谢井原被迫握完手,尴尬地低头站一旁听校长说话,场面又变得像他挨批评。
溪川继续配音:“校长同志,我愧对组织,身为三年K班团支书,没有做好本职工作,总共三个团员还退了一个……”
芷卉好奇地转过头:“谁退团了?”
溪川无奈捂脸:“怎么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呀。”
芷卉怔怔地把笑容收起来,感觉脖颈有点冷,下意识往领子里缩了缩。
说什么信什么啊。
自上而下看不清他的脸,只见深黑的头发像个固定标记。人群像电流,缓慢绕过他,分开,又会合。人影从他藏青色的制服上闪过,又闪过。
穿一模一样的制服,他却显得那么与众不同。
为什么不信呢?他可是说话时会俯下身平视你的人。
他的瞳孔深褐色,迎着光的时候,像藏了太阳。
起伏的心声一点一点成形,许个愿。
如果你……
男生兀地抬起头,仰起张平静拘谨的脸,阳光指向二楼走廊,惊心动魄地正中靶心。
芷卉忘了呼吸,慌张地背过身。
溪川落落大方地笑着把他挥走:“快跑快跑,马德堡下去了。”
——如果你在想我,看看我。
无法用科学解释的部分,用玄学。
命运多舛的护身符又丢了。
每个课间,芷卉都在教学楼上上下下满地找,溪川也陪她转了两圈,都空手而归。
“上次断的接口一直就有点松。”芷卉懊恼地撑着脸,“早知道应该加固一下。”
“说不定已经被人捡到,交给失物招领处了,午休时你去看看。”溪川安慰道。
还有个问题更严重的人,芷卉注意到,自己只是丢了护身符,云萱好像丢了魂。
去晨会时,芷卉本来想告诉她,钟季柏就是“婊婊女孩”,可那时就已经气氛不对了,没找到机会说。
芷卉推推她:“你怎么了?”
“我妈来了,在英语组。”云萱连眼神都是飘的。
“你又闯祸了?”
云萱无奈地白她一眼:“我妈是去找吴女士要师大自主招生名额的。”
“能给吗?”
“不好说。”
云萱左右看看,把她招到跟前,悄悄说:“她买了点购物卡去送吴女士。”
溪川虽然没被招呼,但也挤过去听了,皱着眉:“怪不得晨会就没看见吴女士,但是那时候开始谈,到这会儿还没谈完?不会和吴女士打起来了吧?”
“怎么可能?”
芷卉怂恿道:“打个电话问一下。”
“我哪敢。”
“没让你打给吴女士,让你打给你妈。”溪川急死了。
云萱拨通电话,只说了两个支离破碎的问句,大多数时候在听,越听越丧,最后支支吾吾“拜拜”了,耸耸肩:“没成,卡也没收。”
芷卉说不出话,跟着叹气。
“没成就没成,不是还有高考吗?”溪川拍拍她,“95%的人都没加分呢。中午我们叫个好吃的外卖……”
这一整天云萱都没缓过来,芷卉和溪川也跟着情绪低落,谢井原平时就没有声音,钟季柏下午咋呼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