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他才想明白为什么邵老师说“柳溪川不可能回阳明”。
今年原始分加20分的项目在圣华叫“优秀学生干部”,在阳明叫“市三好学生”,有些年份正好相反。名叫什么不重要,优秀不优秀好不好都不重要,像圣华、阳明这样的重点中学每年也就一个名额,给的是最有可能冲刺状元的学生。
夏新旬突然决定陪她高考,看似很浪漫,但也就意味着阳明“三好学生”的加分已经尘埃落定。而阳明也就失去了挽留溪川的最重要筹码。
吴女士一大早穿越校园奔跑,看起来是又受到了惊喜或者惊吓。
会是什么呢?
好在今天谢井原并没有困惑多久。
午餐时间,京芷卉放弃自主招生考试的消息已经在食堂上空爆炸了。
K班的同学迅速把消息传出去,其实有点扬眉吐气的心理,他们单纯地想让前些日子对芷卉说三道四的人通通闭嘴。
大部分人开始佩服她有骨气有勇气。
谢井原却不觉得这是件值得庆贺的事,京芷卉是因为什么放弃的?
午休时他去K班找她,云萱说她这会儿没在,忧心忡忡地代为回答:“她说她学会了接受现实。”
他大概能猜到她这个壮举之后有颗多摇摇欲坠的心。
人品撑住了的京芷卉,人却垮了。
但吴女士从走廊另一端走过来,他不得不提前回避,没等到她回教室。
放学回家的路上,他的猜想就得到了证实。他骑着车看见了公交车上临窗而坐的芷卉,不由得慢了下来,一路走走停停地跟着。
那么爱哭的人没有哭,那么爱笑的人没有笑。
她的侧脸映在车窗上成了模糊的暗影,像在沉思什么,车窗外晚高峰的喧嚣与她无关,安静的种子环绕她缓缓悬浮,她是静止的,空气也跟着不再流动。
前方红灯,车速在十字路口放慢,她打开车窗扔了个东西出来,他还没来得及看清,自己的自行车就已经侧翻转着弯滑出去了。一个短暂的时间差,红灯转绿,司机又踩了油门。等他再抬头,那辆公交车早已不见了踪影。
摔得倒不严重,左手掌擦破了一点。他撑着路面稍坐了会儿,面对卡在前轮里的护身符发愁。
她这个护身符还真邪门,有点针对人。
芷卉进家门后,妈妈开口就质问:“你今天去面试了吗?”
女生慢慢把书包从肩上卸下来:“您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妈妈冲上前给她一耳光,爸爸都迟钝了半秒没反应过来。
“我上次跟你说的,你都没听进去是不是?这个名额我弄来多不容易,你随随便便扔了,要不是你的班主任告诉我,你是不是还不打算说!”
她淡淡地说:“我从来没说过我会去。”
“这名额我是给谁弄的,给我弄的吗?你不去谁去!”
爸爸努力想把妈妈拖远一点。
“弄?”她自嘲地笑笑,“干吗说得这么含糊?直说作弊不就好了。”
妈妈大口喘气,捂着胸口:“作弊?这叫变通,现在但凡有点办法,谁不知道去找学校疏通疏通?你倒好,辛辛苦苦争来的名额,你说不去就不去……”
“去干吗呢?”她苦笑一下,“初试都过不了的人,复试就能过了?”
“笔试你不在行,面试总能应付吧?就口才好这么点特长还被你浪费,做事能不能动动脑子?”
“我没脑子。”
“没脑子?”妈妈一时无语,气得眼冒金星,“没脑子你早说啊,也免得我费这么多心血……”
“现在发现也不晚吧。”
妈妈也不知道她怎么了,骂她的句句话像捶在棉花上,又想抽她,这次被爸爸及时挡开了。
“怎么说着说着就打孩子了呢?好好说,好好说。”
爸爸给芷卉使眼色让她赶紧回房。
妈妈被爸爸拦下堵在玄关:“你别走,给我认错!”转而对她爸爸说,“你还拦着我,她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进复旦,你就一点都不着急?”
爸爸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低声道:“没看她精神状态不太正常吗?”
妈妈突然语塞,冷静下来。
“别逼得孩子抑郁了。”爸爸说,“我找她谈一谈。”
爸爸以为她会哭,没想到她只是安安静静在做作业,被